小安讓漕幫的人先撤,他一個人阻擊敵人,不是不相信他們的本事,而是沒必要,已經調虎成功,多餘的犧牲能避免就避免,漕幫的人也是人,更何況是在幫自己的忙,這樣,就更沒必要。
自從接過張老爺子贈送的那枚扳指開始,小安已經把自己當成漕幫的一份子。
天下大同,人人生而平等,這正是小安所追求的,雖然前進的道路上總有犧牲,可是,沒必要的犧牲堅決杜絕,這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對自己信仰的尊重。
“我們走?”
賴柱子很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什麼情況,不大對勁啊,這少幫主讓他們先走,無論真假,他們都不能先走,沒這個道理,傳出去,他們沒臉見人,這也不符合幫規,哪有屬下跑了,留下少幫主的道理。
“快走,我斷後。”
小安沒想那麼多,晚了,他能跑掉,這幾個人白白犧牲就劃不來了,再說,也沒必要,不就是調虎離山麼,又不是玩命。
“你走,我們幾個斷後。”
這一刻賴柱子的心中湧起一股無以言明的感覺,他隻覺得渾身發燙,熱血上湧,就是死了,也毫無怨言,人生,當如此。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
頭可斷,血可流,男人的頭不能低下,更不能認慫,老子二十年之後又是條好漢。
小安又感動又好氣,讓你們走就走唄,咋不聽話呢。
“我的話不好使是吧?”
小安臉一沉,隨手就是一槍,五十多步開外,一個冒進的特務被當場撂倒,臨死前他還不相信自己會中了一槍,他不甘心地看著自己的胸口,然後仰麵倒下。
賴柱子幾個絲毫未動。
“讓你們走就走,彆耽誤我的事。”
小安真的氣了,雖說理解賴柱子,問題是你們得聽話啊,你們走了我才好走,你們不走,丟下你們我做不到,我沒法麵對幫中弟兄啊。
“你先走。”
賴柱子還是堅持己見。
小安差點氣暈,還真有不怕死的,這賴柱子就是。
“趕緊滾蛋。”
小安給了賴柱子一腳,然後竄了出去。
“再不走就不是漕幫的人。”
說這話時小安已經竄出十幾步開外。
賴柱子算是徹底醒了,敢情是他們幾個拖累了少幫主。
賴柱子打了一槍,然後像兔子一般竄進密如蛛網的胡同,少幫主不是跑不了,是怕他們跑不了。
小安看到賴柱子幾個沒影了,他對著追過來的敵人又是一槍,管他打準打不準,隻要遲滯他們的追擊速度就行,自己有把握逃掉,他要的是給賴柱子幾個機會,讓漕幫的弟兄幫忙,可不是給他們惹麻煩,哪個漕幫的兄弟不是混窮的底層民眾,一家老小的吃穿說不定全指望他呢,所以,小安不希望他們有多餘的犧牲。
老賀的命是命,漕幫兄弟的命也是命。
生命沒有高低貴賤。
小安隨意的一槍又撂倒一個追擊的特務。
由於忌憚小安槍法的精準,追擊的特務不敢靠得太近,獎賞雖然誘人,但是你得有命花啊,沒命花,那錢就是廢紙。
打光槍裡的子彈,小安竄進了一條小胡同,憑借著無敵的身法,小安翻過一個院牆,進入了一個人家的院子,然後又翻過一個院子,在敵人的眼皮底下逃得無影無蹤。
追擊小安的特務鑽進胡同裡就傻眼了,胡同裡一個人毛都沒有,聽到槍聲的人家早就把大門關得死死的,一隻貓都溜不進去。
至於,他們追擊的殺手,早已無影無蹤,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幾個特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他們全都是一個念頭,這人跑哪裡去了,難道還會飛?
“肯定進了躲進了人家家裡。”
一個小頭目說道,其實是為了顯示自己沒那麼無能。
沒人搭話,都不知道說是好,還是說不是好,甚或什麼都不說好。
對手的槍法他們已經深刻的體會,射程就百十米的手槍,連人家的一根毛都沒傷著,己方倒撂倒好幾個,這時候,說多一句就是惹禍上身,搜查,先不說有沒有搜查的權力,就是有,誰也不想帶頭,槍打出頭鳥。
誰也不想做那隻出頭的鳥。
蘇區長差點背過氣去,一個人毛沒抓到不說,還損失了七個手下,除去兩個看不出死因的手下,其餘的全都是一槍斃命,這身手,讓蘇區長想起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手,救走木匠的那個人。
那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多大歲數,全都不知道,敗在這人的手下,除了喪氣就是驚恐,這他媽的還是人麼,簡直就是妖孽。
此時,蘇區長渾身泛出一股砭骨的寒意,這地下黨的交通站並不是他看來的那麼羸弱,人家隻是示弱,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代號木匠的地下黨被救走就是明證,接著,港發公司保險櫃被盜,這難道僅僅隻是巧合?蘇區長不敢用巧合糊弄自己了。
蘇區長的人呼啦啦走了,大島一郎的人也跟了過去,他們以為蘇區長和他們的目的相同,哪裡知道除了查找盜賊,還有另外的更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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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人彙合到一起,簡單交流後,分成兩撥後沿著小安他們撤離的方向追了過去,鬨出如此大的動靜,再沒點成果真的無法交差了。
蘇區長不甘心。
大島一郎不甘心。
大島一郎不知道,蘇區長向他隱瞞了一些事情。
蘇區長的人追出三條街,竟然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乘車而來的蘇區長頓時大發脾氣,連罵手下都是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