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老頭硬氣,不磕是吧,那好辦,剁下他右手的大拇指。”
鬼手劉的一個打手陰陽怪氣地說道,雙眼挑釁地看著無影手,不得不說,這人夠狠,竟然提議要剁掉無影手一根指頭。
做賊,靠手吃飯,一旦大拇指被剁,那基本上形同廢人了,無影手歲數大了,不做賊也能安享晚年了,問題是這奇恥大辱可沒法讓他能平靜地接受,剁他的大拇指,還不如殺了他呢。
一個成名已久,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臨近晚年,卻被人剁了一根手指,這誰能受得了。
“我賠錢行不?我賠錢。”
無影手慫了,可憐巴巴地說道,雙眼卻瞪向小安,恨不到刀了他的表情。
小安跟無影手扮了個鬼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促狹。
無影手咬著牙,卻無可奈何,跟這小子打賭,他實在沒料到這小子會跟他來這手,這哪是捉弄他啊,簡直就是要他的命,他一個老江湖,卻被一個半大小子耍得團團轉,尤其是偷走了鬼手劉的戒指,還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到他的內衣兜裡,先不說彆的,就這手技術,足以排在前列,比他強多了,因為,他一直沒有機會,卻不料那小子做到了。
“哼,賠錢?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麼?”
鬼手劉冷哼了一聲,臉上是那種不屑的表情。
確實,鬼手劉不缺錢。
作為賭王的親傳弟子,鬼手劉這些年贏下的錢雖然沒富可敵國,但是也是數目驚人,所以,他有底氣說這話。
人有錢了跟沒錢不一樣,有錢就腰杆硬,敢說話,鬼手劉不是一般的有錢,所以,更敢說話。
有時候,有錢人跟沒錢人的想法也不一樣,有錢人有錢了,不太在乎錢了,反倒更在乎麵子,在乎自己的感受,在乎自己的喜怒哀樂,畢竟,不缺錢,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而沒錢的窮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兩眼盯的全是錢,根本無暇顧及彆的,窮,能讓人卑微,也能讓人沒膽,說話都不敢硬氣。
酒壯慫人膽,其實,錢更壯慫人膽,再不起眼的人,隻要有錢,就狂得沒邊。
無影手臉皺成了一張抹布,要是一使勁,簡直都能擰出苦水來,他在心裡不停地咒罵,罵的不是小安,而是老賊王,我跟你遠無冤,近無仇,你讓這小子折騰我,好歹也是同道啊,不帶這麼玩的啊。
“那你要什麼?戒指也給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給你賠罪了還不行麼。”
無影手可憐巴巴地,心裡把老賊王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
“賠罪?磕頭啊,兩響頭就完事。”
鬼手劉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絲毫不通融。
“剁了他。”
人群中有人大喊,顯然是被偷過,不然不會這麼過激。
“剁了他。”
“剁了他。”
.....
有人接著喊出來,群情激憤下,從來沒被偷過的人也跟著喊了出來。
人絕大多數都是從眾的動物,一個喊起來,兩個喊起來,多數都跟著喊起來,他們倒不是多恨眼前的盜賊,概是因為群情激奮下的自我認同,自我裹挾,隻是,他們不自知而已。
這就是所謂的烏合之眾,吃瓜群眾。
無影手臉色慘白,他求救似得看向小安,那意思,你小子可把我害苦了,看在李英和王梅的份上你也得拉我一把吧,你再不幫我,我真的就被他們剁了,我看你怎麼麵對李英和王梅,哪怕,不看他們的麵子,作為同行,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安笑了,走到人群中間,他知道,群情激憤下,這幫人指不定會做出過激的事情,畢竟,這裡有輸錢的賭徒。
眾人不解地看著小安,弄不清這小子要乾什麼,要真的跟這老頭一夥的,他們不介意把他一起收拾了,年紀輕輕的,學啥不好,偏偏學做賊。
小安對著周圍的人一抱拳,朗聲說道:“大家聽我說一句。”
這麼年輕的小子,往中間這麼一站,理所當然自帶光環,少卿,眾人的聲音就平息了,都不解地看著小安,不知道這小子要說什麼,當然,也期待他說出什麼。
“其實,這無影手老前輩不是真偷東西,而是我倆打賭,看他能不能把您手上的戒指給偷去,俺倆純粹鬨著玩的,說實話,我們都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不然,我們也不會說出來不是,哪個偷了東西的不是偷偷溜了,還唯恐彆人不知道似得。”
小安說的確實有道理,這一老一少,就是再鬨彆扭,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不是,鬨著玩才是真的,這點,經小安一說,當即就明了了。
“哼,你倆鬨著玩,把我拉上了,膽子不小啊。”
鬼手劉的麵色緩和了許多,他倒不是真的要怎麼著無影手,畢竟,這老賊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平白無敵得罪他,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多有得罪,還請海涵,待會我請大夥吃夜宵,算我的。”
小安拱手跟鬼手劉施了一禮,然後朗聲對看熱鬨的人說道,目的當然是化解無影手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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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陣叫好,有熱鬨看,又有免費的夜宵吃,再揪著無影手喊打就不合適了。隻是,他們很納悶,這小子到底是誰,什麼來路,怎麼這麼財大氣粗。
殊不知,小安根本沒打算掏自己的錢,他已經打定主意,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錢,就由鬼手劉掏,誰讓他在這輪船上還不老實,還想坑一筆錢呢。
“慢著,你說算了就算了?戲弄我玩呢。”
鬼手劉卻不願意就此罷休,你們鬨著玩,這不是拿我開涮麼,我鬼手劉豈是你們隨便戲耍的。
所以,有時候麵子也是個很害人的東西。有人為了所謂的麵子不惜鋌而走險,有人為了所謂的麵子丟了性命,有人放下麵子,換一個太平。
小安看著鬼手劉,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甭管你願意不願意,今天我是吃定你了,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
“那你要怎樣才肯罷休?”
鬼手劉想了一下,朗聲說道:“賠我三千塊,這事就算一張紙翻過,否則,那就留下一根手指頭。”
“鬼手劉,你不要欺人太甚,不是說過麼,是鬨著玩的,戒指還你了,方才說的可不是三千,怎麼坐地起價了,有你這樣不講道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