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小安跟老爸去日本的時候因為貪玩,八歲的他當時把整個輪船的角角落落都逛了一遍,導致李誌堅不停地跟人家賠著笑臉,連說道歉。
好在那時候小安小,正是狗也嫌的年齡,船上的人也就不以為意,誰家的孩子不調皮呢。
更何況小安長得胖嘟嘟的,誰見了誰喜歡,倒沒有人表現出太多的不耐煩,這個時候的男孩子對啥都好奇,見到大輪船,不調皮才怪。
汽輪機房比起駕駛艙,那真是天壤之彆,相比駕駛艙的安靜和整潔,汽輪機艙裡噪聲隆隆,煙霧繚繞,更要命的是熱的很,比三伏天還熱,至於那些船員,一個個小鬼一樣,幾乎都光著膀子在揮汗如雨的忙活著。
這錢掙得可不容易。
小安一邊觀察著,一邊感慨著。
看到小安,這些揮汗如雨的船員雖然都一臉的驚詫,但是都各忙各的,沒人在乎突然多出來一個細皮嫩肉的半大小子。
自己的事沒乾完呢,哪有閒心關心彆人。
沒人理會更好,省得編造理由了。
看著這忙碌熱鬨的場麵,小安有些懷疑,懷疑自己的判斷有誤,方才那殺手肯定不會是這裡的人,一個蘿卜一個坑,殺手抽不出身。
再說,都當殺手了,誰也不會再願意乾這樣的苦力活。要是真的拿這船員的身份掩護自己,這殺手倒真的令小安另眼相待了。
問題,那煤油從何而來,總不能上船時裝在行李箱裡麵吧。再說,哪個殺手如此的蠢笨,要靠一箱煤油來實施暗殺,相較於毒藥,槍支,這煤油的劣勢不是一般的小,有這樣想法的殺手不是蠢蛋就是傻子。
把煤油帶上船,為了實施暗殺,小安覺得不可能,除非是神,因為他不可能預料到會遇到老賀,那殺手應該是在上船後遇到的老賀,才動了殺心,而不是上船前就遇到老賀了。
要是上船之前就認識老賀,這殺手不會輕易的放棄暗殺老賀的機會,而是像蘇區長那樣,把老賀在港島就地消滅。
蘇區長的人被自己略施小計調虎離山,那麼這殺手呐,不可能就混在蘇區長的人人馬當中,要是那樣的話,基本上跟被自己偷去配槍的沒有什麼兩樣,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小馬打水的時候投毒,小安相信,這殺手的本事比那倆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小安寧願相信,這殺手跟蘇區長沒有瓜葛,應該是另一撥人。
小安轉了一圈,沒看到有多餘的人,也沒看到有盛煤油的桶。
顯然,這殺手沒在這裡。
出了汽輪機艙,小安停住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這麼厲害的高手,怎會委身於這客輪上做一個苦工呢。更何況,這苦工可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他能想到,殺手應該也能想到。
小安承認,這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至於那個凶手,也是小安目前遇到的最厲害的高手,殺手的身手,殺手的謀略,殺手的乾淨利落,比起那個被自己乾掉的陳龍厲害多了,可以說不是一個級彆的,雖然他比馮寶桐甚為倚重。
小安並沒有因為查不到凶手而氣餒,相反,他很開心,這麼厲害的對手可是重金難求,此刻,小安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反倒是抓住對方的心念占了上風。我就不信我抓不住你,除非,你就此罷手。
老賀的情況好了很多,已經能下地行走了,對於毒殺自己的凶手,老賀的看法跟眾人一樣,也是雲裡霧裡。若是追殺他們的敵人,或者特務,肯定不會采取這樣的方式,完全沒必要,可是,要說老賀的仇人,誰有這個實力,老賀搜腸刮肚也沒想出來。
老賀的敵人都是擺在明麵上的,那就是政府當局,政府當局為了抓捕老賀,已經在全國下了通緝令,懸賞十萬大洋要老賀的項上人頭,要是再派人暗殺他,似乎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但是私仇呢,老賀又說不出。
小安坐在床上重新捋了一遍,他突然想起,應該從第一次下毒查起,能用毒,而且是一種未知的毒藥,這殺手的身份,或者背景不一般,至少,這殺手得懂,或者接觸過這類毒藥。
而這,又是一般人不具備的。
能具備這個條件的,絕非一般的殺手,很有可能有組織,或者國外受訓歸來的。
受到小安的啟發,何誌明和老賀,還有李誌堅三個你一言我一語說開了,說了半天,老賀突然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我想起來了。”
但是,老賀說了等於沒說。
老賀說三年前他在軍事學校裡接觸過暗殺的訓練,隻不過當時他對此不屑一顧,認為那屬於旁門左道,上不得台麵,所以,並不是很熱心,老賀始終認為,中國的命運最重要靠廣大工農群眾的覺醒,而不是靠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暗殺才能取得革命的勝利。
“會不會是你的同學乾的?”
小安問道,心裡卻在想,老賀怎麼得罪了他的同學,以至於對方要置他於死地。
老賀搖搖頭,在他印象裡,同學當中,他並沒有得罪誰,更沒有不共戴天的仇人,同學鬨矛盾正常,要他命,不至於。沒有殺父奪妻之仇,誰輕易的會動殺心,殺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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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賀想不出同學中誰要害他,可是,這給小安指明了方向,顯然,這凶手不是船上的工作人員,更像是臨時起意,隻不過為了自保,才暗地裡下手,一旦發現不對,及時抽身。
問題是除了老賀,再也沒有彆人認識他的同學,更何況,目前還吃不準是不是他的同學所為,讓老賀滿船指證他同學,更是不現實,先不說老賀的身體狀況允許與否,哪怕他身體很好,也不能讓老賀冒這個險,要知道,老賀可是敵人一路追殺的目標,那些人未必在乎老賀的生死,對於一些急於想老賀死的人來說,活著的老賀和死的老賀沒區彆。
凶手一日不除,老賀就一日不安全,怎麼抓住凶手,成了擺在眾人麵前的難題。
一切都如雲裡霧裡,看不清,道不明。
但是,經過眾人一番分析,都認為這殺手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更像是如老賀一般,在國外受過特彆訓練的特工或者警察,之所以要對老賀下手,而又不想硬碰硬,應該是有所忌憚,或者是個人行為。
小安也是束手無策,那凶手實在太過狡猾,也實在身手不凡,竟然在他這個高手的眼皮下逃脫,這樣的身手,足以躋身當世頂尖高手之列了。
小安讓何誌明繼續裝扮老賀,身邊埋藏著一個大隱患,小安不放心,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在老賀沒下船之前,老賀就不安全。
一百步都九十九步了,從蘇區到港島,如今客輪都快靠岸了,要是再出了意外,真的是虧大了。
雖然目標縮小了,可是要找到凶手卻是不容易,因為自始至終,這凶手都沒露過臉,而小馬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很有可能凶手也易容過。
畢竟這世上不可能隻有小安會這門技術。
而且,那女的未必是女的,很可能女扮男裝的。
自己能男扮女裝,人家也能男扮女裝,甚至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