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靖看著夕陽已經落下，感受著越來越冷的寒風，內心五味雜陳。
“陛下，其實對於張牧以何種方式破陣，我也想不通。換做是我…………呃………就算是我年輕時，給我一萬精兵強將，我也不可能衝破二十東突厥重騎兵的軍陣。一開始我也以為張牧是在信口開河吹牛皮，可是經過這麼一分析，我確信張牧不是吹牛，他一定有他的方法。”
李靖說完，略微一沉思，立馬又自顧自的嘀咕著：
“雖然我猜不透張牧會以何種方式破陣，但是萬法不離其宗，一切還是靠實力說話。破陣無外乎三點：三軍用命，一鼓作氣，神兵利刃。如果真要說張牧仰仗的是什麼，應該就是這些。虎賁軍萬眾一心，有共同的信念————逆天改命。他們身無寸功，隻能一鼓作氣。還有就是，他們有陌刀，陌刀是攻克東突厥騎兵的最佳兵器。”
冬天的太陽升的慢，落的快。
天黑的也快，太陽落下山那一邊沒一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看著城牆外的雪地，眾人久久不能自語。
現在的地是白色的，明日一定是紅色的。明日會死多少人，誰也不知道。
看著李世民麵色凝重的看著城外雪地發呆，李靖走了過去：“陛下，後悔了嗎？後悔將主力大軍放在東突厥東西兩翼了嗎？”
“沒有，朕從不後悔，以前沒有後悔過，現在也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征服東突厥是朕畢生心願，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縱然明日戰勝不了東突厥，長安城破，朕也不後悔。他能攻占我大唐都城，朕也能攻占他東突厥王城。朕拚著家底不要，也要滅了東突厥。沒人能羞辱朕，東突厥去歲渭水之盟羞辱朕，朕必征服之。”
李靖：“………………”
你這話你自己都不信吧？我還不了解你？你能沒有彆的安排？
張牧回到家發現家中正在開餐，大堂內，偏廳裡，甚至院子中，到處都是吃飯的親戚。
張牧一眼望過去，差不多總有兩三百人。
看到張牧回來，丈母娘曹雲熙很是熱情：“小牧，這兩天你跑哪去了？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家裡來親戚了嗎？快過來，阿娘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你的太奶奶，這個是七舅姥爺，這個大嫂子……………”
當曹雲熙指著一個七八歲小女孩讓張牧喊小姨時，張牧繃不住了：“阿娘，我這還有事呢，你們慢慢吃。”
看到張牧想走，曹雲熙趕緊攔著：“小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再有事也得吃飯啊。雖然這是你家，可是你輩分小。以你的輩分，你得去院子裡跟那幫小娃娃一桌。”
看張牧不搭理自己，曹雲熙臉色立馬怪了下來：
“小牧，你是不是怪阿娘將醉香樓裡的夥計帶過來乾活？雖然阿娘將醉香樓裡所有的夥計都帶到府中伺候這些親戚，可是阿娘發工錢的。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不發工錢他們拿什麼養家糊口？阿娘這也是做好事。”
曹雲熙說完，一幫醉香樓裡的夥計趕緊附和：
“東家，老夫人說的沒錯。現如今兵荒馬亂，物價漲的離譜，沒有工錢，我們一家老小都得餓肚子。”
“老夫人是好人，菩薩心腸。對我們也客氣，跟對自己家人似的。”
“東家，老夫人持家是把好手，你就放心把家交給老夫人，老夫人絕對能幫你把家管好。”
張牧：“………………”
“大家說的對，我丈母娘是好人，家裡家外都管的很好，我少操了不少心？你們也放心，工錢會一文不少的發給你們。你們家中有困難儘管說，大富大貴不敢保證，吃飽飯絕對沒問題。”
曹雲熙就是屬娃娃臉的，那臉變得叫一個快。聽到張牧這話，曹雲熙的臉色立馬好了起來：“小牧，彆愣子了，吃飯。等下阿娘帶你給大家夥敬酒，都是長輩，給阿娘個麵子。”
“阿娘，我吃了，剛剛在宮裡吃了。”
聽到張牧說他在宮裡吃了飯，曹雲熙趕緊加大聲音唯恐眾人聽不到的喊著：“什麼？陛下特意請你喝酒了？還有公主作陪？皇後娘娘親自倒酒？哎呀，我曹家的姑爺就是有本事。”
聽到這，張牧搖了搖頭走向後院。
到了後院門，張牧轉頭看了看正在吆五喝六吃喝的眾人不禁感歎，真是局外之人不知愁啊。明天如果打不散東突厥大軍，你們這幫人都得陪葬。
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隻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罷了。
回到房間，張牧發現武媚娘和曹賢惠都在。
看著武媚娘和曹賢惠正在逗孩子，張牧趕緊把孩子抱起來親了又親。
前世當了三十多年的單身狗，期間也曾自甘墮落的轉行當了兩年單身狗的大表哥——舔狗，最後還是做回老行當，當起了單身狗。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娶上媳婦，還能有孩子。
這次孩子很給麵子，被張牧親了又親竟然沒哭。
張牧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看越喜歡，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可是再想到明日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兒子。
張牧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
看到張牧淚水無聲的滑落，曹賢惠趕緊走過來摟著張牧：“相公，怎麼了？”
“沒，沒事，我這是高興，有孩子了。”
“相公，瞧你那點出息，這才一個孩子就能把你樂成那樣？以後我和武妹妹一直給你生，咱生他十個八個的，還不得把你給樂死？”
“相公，你還沒吃飯吧？前院亂糟糟的，那些親戚你也不認識。再說了，他們在喝酒，你如果去前院喝酒，那麼多親戚要你敬酒，你也甭吃飯了，儘喝酒了。來，咱們在這吃，安心。”武媚娘一邊說一邊端了一碗麵條放在張牧麵前。
看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張牧那是真餓，上一頓飯還是在東突厥軍營吃的，而且還是昨天，而且還是光喝酒來著。
“相公，我們是一家人，有事不能直說嗎？”看著張牧風殘雲湧的將一碗麵條禿嚕下肚，武媚娘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哭著：“相公，不去不行嗎？”
張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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