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新軍跑出去後，張牧又在軍營裡視察一圈，直到長安令羅基帶著長安城雜役過來收屍，張牧才走到軍營門口。
“沐國公，良心話，你這確實是為民除害。這幫王八蛋天天不務正業，既不種地，也不做工，更不做生意，他們就是靠著放高利貸收利息度日。殺了他們，絕對是為百姓謀福利，下官代表長安城的百姓謝過沐國公。”羅基一邊說一邊衝張牧行禮，張牧沒有躲避，張牧認為憑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受得起這個禮。
“沐國公，殺了他們雖然百姓歡呼雀躍，但是，也有人恨你入骨。”
“你是說他們背後的人？”
“沐國公，這幫人不知道被下官抓了多少次。可是每次抓了他們後，上麵總有人派人過來放話。下官人微言輕，沒法子。”
羅基沒有說誰派人過來放話，張牧也沒問。張牧知道，這種事不能問。當開口問，就是得罪了人家。就算人家說，也不一定是真的。
“羅縣令，你就把這幫人的屍體帶回去，按照你們長安縣衙的流程處理。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我來辦。”
張牧交代完，直接騎馬往城裡趕。
虎賁軍軍營外被殺幾千人的事此時已經傳入城裡，當張牧騎馬進城後，街道兩旁百姓紛紛放鞭炮慶祝。
看到這，張牧下馬步行回家，所過之處，街道兩旁百姓紛紛彎腰行禮，更有甚者直接跪下磕頭。
對於百姓的熱情，張牧也理解。
他們有的欠了那幫人的高利貸，幾輩子都還不完。正被逼的走投無路準備跑路，都已經和妻兒老小，老父老母吿了生死離彆，眼瞅著就要背井離鄉。結果債主被沐國公弄死了，而且是全部弄死。
這特麼的可謂是天大的好事，債主都沒了，誰還欠錢？沒有那回事。
此時街道邊一家茶樓的二樓包廂內，世家的六位家主正現在窗戶邊看著樓下張牧經過的一切。
“瑪德，還是小看了這王八蛋，他竟然殺了三千多人，他怎麼敢？”崔作州一邊說一邊捏著茶水杯，茶杯被捏的“滋滋”響。
“到底是領兵打仗的將軍，殺伐果斷，又有頭腦，是個人才。”
“現在扯這些乾嘛？這不是咱們做夢都想看到的事嗎？吩咐下去，讓家裡所有的官員都彈劾張牧。瑪德，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敢殺三千多人。他以為這是東突厥？可以隨便殺人？”
王為富說完，現場靜了下來。看到這情況，盧克製喝了一杯茶水後衝眾人說道：
“張牧殺人是我們預先想到的，可是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殺了，確實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這也沒啥，他殺的越多，我們就越容易彈劾他。不就是沒有人繼續替我們賺黑錢，乾臟活嗎？這都算什麼？瑪德，當今這社會，那些無所事事，想著不勞而獲，又沒有本事的街溜子不要太多？花點錢包裝一下，樹立點威望，還不是照樣放貸？”
“老盧，有道理。這樣，咱們先用這事彈劾張牧，等把張牧給弄老實了，再培養敗類繼續放貸。”
當世家的六位家主出茶樓回去召集族中官員商討第二天早朝彈劾張牧的事時，張牧也已經回到家。
“老爺，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當眾殺那麼多人，影響有多大？”張牧剛回到家，曹賢惠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埋怨。
“那可是三千多人，彆說他們是人，就算他們是三千頭豬，殺起來也得頭皮發麻吧？你怎麼能說殺就殺？”
“三千個人算什麼？你知道我領兵打仗殺了多少人嗎？不知道有多少個三千人。”
“老爺你………………老爺，咱們不打打殺殺不行嗎？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小日子不好嗎？咱們現在不愁吃，不愁喝，還不滿足嗎？”
張牧：“………………”
什麼是女人？這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
“惠兒，你總不會覺得我們現在的日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吧？沒有我出去打打殺殺，你憑什麼過這樣的日子？你說關起門來過日子就關起門來過日子啊？你信不信，隻要我什麼都不管，關起門來過日子，最多兩年，我們一家老小就得背井離鄉跑路。”
看到曹賢惠一臉懵逼，張牧繼續說道：
“我不打打殺殺，對於陛下來說那就是廢物一個，陛下要廢物乾嘛？我不給虎賁軍兄弟出頭，誰替我賣命？沒有他們替我賣命，世家能放過我們？世家你了解吧？他們的手段你清楚吧？當年太原王家的一個旁支，就在萬年縣把你們曹家逼上絕路。你憑什麼覺得咱們關起門來過日子，就能安然自得？就咱們家這日子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沒有強大的背景，怎麼保住這份家業？”
聽到張牧這話，曹賢惠頓時恍然大悟。
一直以來自己都覺得自己家能過的好，是靠自己會做生意。可是你再會做生意又怎樣？沒有強大的背景支持，彆說官府，一個小小的世家旁支就能讓你家破人亡。
自己的男人出門打拚，腰酸背痛回來還得被自己埋怨，這叫什麼事？
此時曹賢惠後悔的一逼，自己怎麼就那麼沒腦子呢？自小自己就聰慧過人，自己也覺得自己比尋常人精明。可是現在呢？自己跟人家明顯就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
此時曹賢惠突然想起來武媚娘沒有吭聲，平日裡家裡有事，武媚娘都會出謀劃策，這次她竟然一言不發，不用說，人家一定是知道其中的緣由。
想到這，曹賢惠趕緊衝兩個丫鬟喊道：
“你們兩個去準備熱水讓老爺洗澡，洗去身上的汙穢之氣。”
張牧跟著兩個丫鬟去洗澡後，曹賢惠立馬找到武媚娘問道：
“武妹妹，你為何不勸勸老爺。雖然他說的對，可是殺這麼多人終究不好。”
“姐姐，勸什麼？剛剛老爺說的很明白，該殺的人還是得殺。不殺，咱們這家都保不住。放心吧，有我在，老爺出不了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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