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盧，仔細想想，你說的有道理啊。”
“有沒有道理，咱們都得以最壞的結果安排族人。這次咱們費儘心機，弄了那麼大的聲勢雖然沒有殺掉張牧，可咱們世家的名聲也已經打了出去，現在咱們世家的威望，已經是自大唐成立以來的頂峰。”
“老盧，那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的事，咱們是推行還是不推行？”
“自然是推行，現在李老二鐵了心的要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誰反對都沒用。李老二手下那幫老將還沒老去，張牧又起來，現在反對李老二，那就是作死。再一個，要麼刺殺張牧的事，李老二一清二楚。他的影衛應該掌握了是我們派出殺手的證據，昨天在現場，李老二幾次三番的殺人滅口，就是為我們開脫。而且我們當時也和他談妥，他不追究這事，我們同意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現在如果我們反悔，李老二定然不能放過我們。”
縱然盧克製說的再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會削弱自己家的利益，眾人還是心有不甘。
“老盧，這樣一來，咱們得損失可就大了。”
“這隻是暫時的，李老二還能活多久？他手下的那幫老將還能活多久？雖然張牧年輕，可是年輕一代裡沒有人能製衡張牧，李老二能放心張牧一家獨大？現在李老二能夠容忍張牧，那是因為那幾個老將可以製衡張牧。一旦那幾個老將咽氣，到時候不管是李老二做皇帝，還是他兒子，都不可能容忍張牧一家獨大。”
“老盧，你的意思是以後這政策還能變？”
“那是自然，現在李老二手下老將沒老去，新人又露頭，要麼自然是咱避其鋒芒。等李老二和那幫老家夥死了，張牧定然被新皇擠兌，到時候這朝堂依舊是咱們說了算。取消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不難吧？至於這次白忙？那是天下士族官紳白忙，他們出錢出力找人刺殺張牧，最後失敗，他們損失最大。我們雖然也失去了最後的死士，可是我們得到了名聲，現在咱們世家的名聲比以前不知道要響亮多少倍。這次的事，如果鼠目寸光的看，應該算是平手。可如果眼光放長遠，要麼是贏了。”
看著五位老兄弟和六個子侄聽的如癡如醉，盧克製很是滿意。
“現在咱們有兩件事要做，第一，明天一早，把在長安城的族人送回老家。第二，主動幫助李老二宣傳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的好處。既然已經同意，那就讓李老二嘚瑟個夠。”
隨著盧克製話音落下，世家接下來的工作重點也已經明了。正事談妥，所有人都身心輕鬆。
人就是這樣，一旦身上沒有煩心事，那就得教育下一代。
此時世家眾人也是這樣，尤其是剛剛沉不住氣的崔欣，更是重點照顧對象。
看著眾人都在教育自己兒子，博陵崔家家主崔作舟雖然不高興，可自己的嫡長子被張牧弄死，迫不得已隻能把二兒子弄出來露臉。剛剛自己的兒子沉不住氣，比其他幾家嫡長子差了不少火候。崔作舟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忍。
“欣兒，幾位伯伯剛剛跟你說的可是金玉良言，你得往心裡去。剛剛你太魯莽了，一點小事就沉不住氣，能成什麼大事？咱們是五姓七望大世家，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得有泰山壓頂麵不改色，孩子掉井裡談笑風生的定力。”
崔欣本就比那幾個二世祖老實，而且是慢性子，小道消息，腦子也不大好使。如果不是因為大哥被張牧弄死，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出頭的機會。準確的說，屬於是那種過年都比彆人慢三天的人。此時又被眾人一致教育，更是變身乖寶寶。
“是，爹和各位伯伯說的對，孩兒謹記於心。”
看到崔欣如此沒脾氣，盧克製衝他兒子盧淨使了個眼色。
盧克製的意思很明顯，老一輩裡，老子是老大。在小字輩裡，你也得是老大。現在崔欣是軟柿子，你趕緊起來教育他兩句，樹立自己的威信和地位。
盧淨看到自己老頭子的眼色秒懂，然後氣定神閒起身。
“崔欣老弟，剛剛幾位伯伯的話你可明白？”
盧淨說完，也不管崔欣同不同意，直接子長輩的口吻衝崔欣說道：
“崔欣老弟，剛剛幾位伯伯的意思是，像我們這種乾大事的人，得能沉得住氣。要有媳婦偷人被捉奸在床了，還能笑臉相迎指點奸夫幾招的定裡。閨女未婚先孕了，還能氣定神閒索要彩禮的勇氣。”
“是是是，淨哥說的是。這一點，小弟萬萬不及淨哥一二。”
“你啊，還是太單純，以後有的學呢。”
盧淨剛嘚瑟的說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此時屋裡眾人自持身份，誰也沒開口，畢竟剛剛才教育過崔欣要能沉得住氣。
看著眾人不表示，資曆最淺的崔欣起身開門出去查看情況。
沒一會，崔欣火急火燎重新推門進去包廂。
“不好了，出事了。”
縱然臉色已經嚇的煞白，可包廂內眾人哪裡會在乎崔欣說的是什麼事？他們紛紛以上位者的姿態衝張牧搖頭晃腦，然後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欣兒，剛剛爹是怎麼交代你的？我們是做大事的人，要有泰山壓頂麵不改色的定力，孩子掉井裡談笑風生的底氣。剛剛交代過，你轉臉就給忘的一乾二淨，哎！孺子不可教也。”
崔作舟歎息完，其他五位家主紛紛拍了拍崔作舟的肩膀，表示同情。
“老崔，大侄子天份是差了點，可也是能後天培養的。彆的不說，做個店鋪小掌櫃的本事還是有的。”
“老崔，咱不著急，慢慢來唄。”
“老崔，人生在世，難免有兒子上不了台麵的事出現，節哀。”
……………
一刻鐘後，盧克製又最後安慰了崔作舟一下，這才抬頭看著不知所措的崔欣。
“大侄子，剛剛你說出事了，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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