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樂極生悲。
鹿方寧覺得上次哭到頭疼的時候還是八年前拖著箱子半夜離開家的時候,這是她記憶以來第二次哭到崩潰。
從進了醫院的急診室,鹿方寧的眼淚就收不住了,清創開始就不是一般的難忍,一開始淩睿還能忍著脾氣安慰她,後來她實在疼的不行,醫生要對右腿傷口較深的地方縫幾針的時候,淩睿也顧不得她哭不哭,直接摁著她不許她動。
前後也就半個小時,可對於鹿方寧,卻無異於受刑半小時的煎熬。雙腿的傷處都包紮好之後,她幾乎癱在椅子上,渾身是汗,動彈不得。
“淩主任,處理好了,明天需要換藥。”
淩睿點點頭:“好的,麻煩你啦。”
淩睿其實也跟著她鬨了一身汗,頭發鬢角都在流汗,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後遞到鹿方寧嘴邊,鹿方寧還是哭的抽抽搭搭的,哭了這麼久,哪還有力氣接過礦泉水的瓶子,直接就著淩睿的手喝了幾口。
從進了醫院,淩睿的眉頭就沒鬆開過,知道她會疼的厲害,卻沒想到她鬨的更厲害,真還沒見過鹿方寧這麼能哭的時候。此刻看她喝著水還止不住的抽噎,真是心疼又生氣。
醫院的輪椅可以直接推到大門口,開了車門後,再折回去抱鹿方寧下來,淩睿摸到鹿方寧背上的衣服全部濕透了,輕輕問她:“都濕透了,冷不冷啊?”
鹿方寧搖搖頭,帶著鼻音說道:“我可以自己走吧。”
淩睿鬆開手,說:“你要試試?”
鹿方寧看著自己被紗布完全包裹的膝蓋,放棄了:“算了吧,我不敢動它。”
剛剛經曆過一場酷刑的人,大多不敢輕舉妄動。淩睿也不稀奇,躬身抱起鹿方寧,慢慢走過去,小心的把人放進車裡。
鹿方寧傷成這樣,自然不能驚動雙方的老人,原本打算回鹿家看看老鹿的,現在隻有乖乖回自己的家。
所謂滑板的儘頭是骨科。摔過的人都知道,這份折磨遠沒有達到儘頭。第二天起了床之後,鹿方寧迎來了更大的折磨,一整天膝蓋都在疼,動也疼,不動也疼。出門上班是不可能的了,連居家辦公的心情都沒有,隻覺得除了疼,還是疼。
淩睿要上班,早上做了早飯,也留了午飯,再看一眼那個惹事闖禍到受傷的女子還在床上哼哼唧唧,淩睿真的不知道這一晚上到天亮都歎了多少次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