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國王在冬眠!
單善把同學毆打了一頓後,然後自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以教導處的教導主任親手給她遞紙巾,班主任摟著她的肩膀說“行了行了不哭了”,至此一戰成名。
而那個被她撓花了臉的男生在一周後的月考果然名落孫山、搬著桌子滾回了他的普通班,從此物理攻擊氣息濃鬱且公正性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內……
準高考生,眼前的備考生活已經焦頭爛額,誰還有閒心去操心一周前在冷門的冬奧會上一個冷門的體育項目有一個冷門的選手在複賽失誤這種屁事?
生活一下子恢複了平靜。
伴隨著單崇朋友圈更新長白山的大雪後霧凇,關於平昌奧運會上發生的一切終於告一段落。
……
呃。
並沒有。
隻會狗叫的人可惜單崇至今還不知道他可愛的妹妹為了他在學校打了一架,還鬨到要叫家長……真是兄妹情深。
積德行善如果不會說人話就閉上嘴。
隻會狗叫的人……
隻會狗叫的人到哪了?
積德行善乾你屁事。
隻會狗叫的人行,乾我屁事。
隻會狗叫的人你自己爬進來。
單善氣勢洶洶地把手機踹回了口袋裡,抬起頭,人已經在長白山雪場的雪具大廳門口。
比起春節假期冷清不少。
一年的雪季眼看就要到頭,除了常年混跡在這個圈子的人,業餘愛好者都已經回歸正常的工作與生活……
說來也是奇怪,備考生的最後一個高中生涯寒假過去後,單善他們反而得到了已經失去很久的周末雙休——
而她浪費了一個寶貴的雙休,長途跋涉來長白山,看看哥哥……順便看一眼(就一眼)暗戀對象。
現在是午餐時間。
雪具大廳門口的便利店裡堆滿了隨便湊合一頓的人們,門口坐著幾個穿省、市或者國家隊訓練服的毛頭小子,一字排開,每個人捧了碗泡麵。
他們吃的很香,看得單善都有點兒餓了。
她控製著輪椅準備去買幾塊巧克力,一塊自己吃掉,還有的可以分給單崇……到了便利店門口,她剛要伸手去推玻璃門,玻璃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倒是很正常啦,玻璃門是透明的,一般情況下門後站著人的話,都會幫忙伸手開門。
單善習以為常,抬起頭衝對方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沒關係。”
開門的人嗓音正巧帶著變聲期的沙啞,抬頭一看是個和她差不多大的毛頭小子,身上穿著的是國家隊的訓練服,這會兒他看上去有點呆,大概是被她笑的一愣,完了反應了幾秒,眨巴了下眼,說“你等等哦。”
單善“?”
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見撐著門的毛頭小子脖子往後一仰,衝貨架後麵喊“鐸哥!喔噫!單善來啦!”
單善都來不及思考這人咋知道她是誰。
隻聽見貨架後麵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了一會兒,抱著薯片和飯團的少年探了個頭——這會兒他戴了個黑色的毛線冷帽,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冷白皮讓他的臉色在黑色線帽的承托下顯得白到驚人。
隔著貨架,他與三分鐘前在微信互撩狠話的少女對視幾秒。
坐在輪椅上的人就莫名其妙抬了抬下巴,露出個居高臨下的挑釁表情。
戴鐸“?”
戴鐸“……”
當然不知道這會兒其實露出挑釁表情的人心跳如擂鼓。
那句曖昧又奇怪的“喔噫”,已經讓她麵部升溫——
好在這一切難以掩飾的變化可以推鍋給室外太冷,而便利店裡暖氣開的太足。
戴鐸讀不懂這麼多,就像是鬥雞看見了上屆冠軍鬥雞進入狀態,薄唇一挑,剛想罵人……這時候外套的帽子被人從後麵扯了一下。
在他踉蹌著往後倒時,腳跟踩到了身後人的鞋子——
笨重的雪鞋踩下去。
他身後的人麵無表情地把自己的雪鞋從他腳底下挪走,又反方向推了他一把讓他站穩,單崇手裡抓著一盒巧克力從貨架後麵出現,麵癱著臉問站在門口的人“我誤會了什麼?這不是我妹?她來了你們喊戴鐸?”
雖然沒有問“你們是不是有病”,但是已經完美地把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戴鐸)都感到一陣心虛。
單崇抬腳,以沒誰能夠拒絕與反抗的姿態走向他妹,一隻手推著她的輪椅,又從貨架上拿了些吃的——連帶他手裡的巧克力一塊兒放到收銀台——然後拍拍高中生妹妹的肩“給錢。”
單善“你讓我給錢?”
單崇“你比我有錢。”
單善“你放這種屁合適嗎?”
單崇“前天發的獎金都打卡裡了,沒看短信提示餘額變動?
卡呢?
卡在單善手上。
她想了想,也沒說那卡她拿到手就放抽屜了根本沒綁網銀,哪來的什麼餘額變動提示……
就默默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給了錢,兄妹二人帶著個很有自覺的戴鐸坐在便利店外麵桌子上吃東西。
單崇話不多,蹲在旁邊捧著個飯團埋頭吃,看看手機群裡的群聊,也沒跟誰私聊聊天什麼的……
一副孤寡老人的模樣。
偶爾有人經過喊“崇哥”,他就掀起眼皮子掃一眼點點頭,算是應了,或者有人攀談走過,他最多眼珠子動一下。
充滿了寂寞的味道。
單善坐在他對麵,原本餓的,都有點兒不餓了,整個人充滿了不得勁,於是借著彎腰撿東西的借口,伸手拽了下戴鐸的褲腿。
後者彎下腰,就看見擱著桌子腿兒,對麵一張漂亮的臉蛋衝自己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