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你這說的什麼話?”
周鵬程看到麵容滄桑的韓德功,他也是一陣的唏噓。
遙想之前!
韓德功總是留背頭,一身西服襯衫,顯得十分的端莊得體。
可如今,他堂堂園區的主任,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曆經滄桑,事業失敗的中老年人!
那種感覺,難以名狀。
“周書記,您被國資委帶走,我都沒有來得及關心您,我有愧啊。”韓德功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上午的時候,王利民來找我,我才聽說了你的事情。後來我去姚市那邊了解了一下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哎,這一次,我兒子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韓德功麵色十分的難看,顯然這一次的事情對於他的打擊很大。
韓俊,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的希望!
說起來!
韓德功原本想要讓自己的兒子從政的,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在麗清市混個科級乾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韓俊本身也是一個挺優秀的孩子。
韓俊大學是在浙東工業大學畢業的,畢業之後,他並未從政,而是選擇了經商。
當時韓德功跟韓俊還有過一番激烈的爭論,不過後來韓德功也是執拗不過自己兒子,最終同意了韓俊經商。
可韓德功還是給韓俊約法三章,他讓韓俊不要在浙東省內做生意,韓俊也是同意了。
因為韓俊很清楚,韓德功這麼做是因為他有顧慮。
隻要讓他做生意,韓俊覺得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他覺得韓德功雖然處處受人尊崇,可活的挺累的。
他想要的是那種自由,一種能夠自由支配的自由。
可後來他發現,其實經商跟從政彆無二致,都挺累的。
不過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得跪著走完,不是嗎?
隻是這一次!
韓俊遇到了可能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麻煩。
周鵬程微微沉吟片刻後道:“大致情況,我了解了。政府工程質量問題,你應該知道如果是真的,後果很嚴重的。”
“我相信,我兒子不會做出這種喪良心的事情的。”韓德功眼神堅定。
知子莫若父!
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子呢?
從小到大,韓德功自認為自己對於自己兒子的教育是十分的成功的。
成年之後,韓俊也是屬於那種心地善良之人,這樣的人,又怎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可是現在,一切的證據,似乎都表明著這項工程是由於韓俊水泥標號不達標引發的事故。
“老韓,這種事情是講究證據的。”周鵬程沉聲道。
“我知道啊,現在的關鍵就是祁發奎這個人……”
“就是姚市說的那個給韓俊介紹工程的那個人?他是什麼人?”
“這個祁發奎以前一直在麗清市做工程,最近幾年,他突然到江東去做生意了,而且聽說生意做的很大。據說他有一個親戚在江東,很厲害。”
“誰啊?”
“江東省建設廳的一把手,祁紅山。”
“嗬,有點意思。什麼工程出的問題?”
“之前我聽小俊說過,是金陵政府下麵的一個安置房工程。”
“這可是政府重點的項目啊!”
“是啊,這一次抓的可不止小俊一個人,據說還有工程監理方和土建方都抓了。可是所有人似乎都把責任推給了水泥標號這一塊,而水泥是由我們家小俊提供的……”
“問題看來很嚴重!”
周鵬程跟韓德功聊了幾句,他就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要知道!
安置房工程,備受矚目。
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可能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如今,安置房出現嚴重的質量問題,甚至還有一棟安置房坍塌,這足以引起整個江東的震動了。
這樣的事情,一定是要有人出來擔責的。
“何止是嚴重,我聽說如果真的要判刑的話,這種造成嚴重後果的,可能要判五到十年,而且還要罰不少的錢。”
韓德功心中清楚,真要是這樣,韓俊這輩子就完了。
可現在!
他伸手夠也夠不著,江東那邊他是兩眼一抹黑。
彆看他在麗清市好像混的還不錯,可出了麗清市,他也就那麼回事。
更何況!
現在還出了省了,那他更加沒有什麼辦法了。
“你現在找這個祁發奎是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