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從屋內出來,臉色略有些沉重。
薑映梨好奇問道:“大娘,老太太如何說?”
沈母先關心起方才的慘叫:“剛才怎麼了?你弟弟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哦,沒事,就是給他處理了點傷。年輕人吃不住疼,這會兒讓他先緩緩。”薑映梨回道。
沈母這才放心,揉了揉額角,沈雋意見她神色為難,便問道:“娘,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們跟我來。”沈母搖了搖頭,領著兩人去了僻靜處,這才低聲說道:“這寧姐姐是個苦命人啊!”
薑映梨:“……”怎麼一會子功夫就變成了寧姐姐了!
“怎麼說?”
沈母歎了口氣:“寧姐姐本與夫君兩情相悅,卻不得夫家長輩喜愛,雖結為夫妻,可長輩卻做主就納了了不少妾室,甚至還抬了平妻。最後,連寧姐姐生的兒子都被送給平妻養了,後來還病沒了。”
“之後她夫君病逝,家裡平妻就夥同長輩把她送去虜瘡隔離所。若不是寧姐姐機靈逃跑,現下怕是都死了!”
說到這,沈母頗為感慨傷懷,“而今寧姐姐夫家報了官,又一身病在身,無依無靠,她想求我們收留她一陣子。”
“對了,”突然沈母像是想起了什麼,拿出一塊玉佩,“寧姐姐把這個送給我們,希望能多留些日子養傷……”
玉佩雕刻著蘭花,整體如凝脂般潔白無瑕,葉片邊緣處呈白色半透明狀,觸手極為溫潤柔軟。
一看就絕非凡品。
薑映梨:“這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什麼?”
薑映梨接過玉佩,“羊脂白玉肉眼看起來如肥羊脂肪,也因此得名。這塊無論是觸感還是外觀,都是軟玉中的上等品。還有這雕工,栩栩如生,非一般人能為,定是能工巧匠。這一塊玉佩,不說價值連城,卻也夠普通人一輩子都花用不儘。”
雖然早知道這老太太不是普通殷實人家,但能佩戴得起這般玉佩的,不說是世家貴胄,卻也不是普通富戶鄉紳能拿得出來的。
“那,那麼貴的嗎?”沈母驚愕地瞪大了眼。
當時她推拒不過,是老太太硬塞給她的,是真不知道其價值。
沈雋意皺了皺眉,淡淡道:“這樣貴重的東西,咱家不能要。回頭還給寧老太太吧!至於,她想留下來……”
他看向了薑映梨,目含詢問。
雖然這是他家,但薑映梨已經嫁給他,也算是沈家人,更何況人也是她照顧救助最多,自然得與她商量。
薑映梨注意到他的目光,轉頭看著忐忑的沈母,她看出沈母同情心發作,是想留下人的。
想了想,她慢慢道:“老太太這病傳染性是斷了,但表麵還留有疤痕,若是叫人看到,難免會被人發現,最後報官……”
“那,那豈不是要死?”沈母擔心,她搓了搓手指:“這……”
剛才跟老太太聊了會兒,對方極會說話,幾乎是短短時間裡,就拿捏住了沈母,與其推心置腹,讓其同理心爆棚!
薑映梨望向沈雋意:“不若等她臉上的虜瘡疤消退些,再安置老太太?屆時老太太便是把玉佩當了,也足夠下輩子花用了。”
沈雋意看著他娘發亮的眼神,也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