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伴時,就看到薑青檀和鬱齊光正坐在外麵台階上等待。
薑映梨問道:“阿檀,你今夜是要留下?”
薑青檀撓了撓頭,憨笑道:“我怕恩人晚上會醒來,我看屋裡還有位置,我問藥童借了鋪蓋,就睡在恩人床邊就好。”
薑映梨對他陪床的提議也不意外,她頷首,“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替你。”
幾人離開藥堂,踩著夜色回了院子。
沈雋意趁著薑映梨去小廚房燒水,對鬱齊光招了招手。
鬱齊光:“怎麼了?”
沈雋意指了指自己床邊書桌上一疊書冊,壓低嗓音道:“齊光兄,這些勞煩放到你屋裡。莫要讓阿梨瞧見了!”
“你還怕她知道?”
沈雋意覷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搬就是了。”鬱齊光雙手投降,語氣酸溜溜地嘀咕:“早讓你彆再熬夜抄書,我是怎麼說都不管用,反倒是薑映梨一來一個準。”
沈雋意沒有吭聲。
可他缺錢。
年底要炭敬,開年要束脩,還有家裡修繕房子,這些一應費用,筆筆都是大項。
這回薑青檀被人所救,恩人重傷臥床,對方的家人還沒找到,後麵也不曉得花多少銀子治療,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薑映梨端著木盆進來時,就撞見鬱齊光抱著一大摞書,她眨了眨眼:“這是要徹夜讀書嗎?”
鬱齊光把書牢牢抱在懷裡,凶巴巴道:“不關你的事!哼!”
說完,他就越過她回了房間。
薑映梨挑了挑眉,進屋後,把木盆放在書桌旁,“沈雋意,過來洗腳。”
沈雋意頓了頓,走過來才坐下,薑映梨就挽起了他的褲腳,他一驚,站起想退後,冷不丁被腳下的圓凳撞了下。
薑映梨眼疾手快扶住他,蹙眉不悅道:“你這是乾嘛?”
沈雋意疼得抽了口冷氣,他舔了舔唇角,“我,我可以自己來洗漱。”
薑映梨把他摁著坐下,指了指他纏得厚厚的手掌,“你這怎麼洗?傷口注意避水,等明天恢複了些再說。”
見他還不動,她催促道:“傻愣著乾嘛,快泡腳啊!你腿上那麼多淤痕,泡一泡活絡散開,再用藥油容易揉散,不然明天你這腿走路準疼。”
“可……”沈雋意耳朵根有些紅。
他從來沒想過讓姑娘家給自己洗腳,哪怕他跟薑映梨已經成了親。
可這樣隱秘的事情,難免叫人害羞!
“可什麼可。坐好,把腳放進去。”
薑映梨身為醫生,病人是男是女,在她眼裡跟豬肉也沒太大區彆,畢竟她當年可沒少看過大體老師。
這可是她穿越後做的第一台手術,她必須讓沈雋意的腿好起來,不然既彌補不了愧疚,更對不起她的金字招牌。
看他扭扭捏捏仿佛個大姑娘,薑映梨是急性子,當下自己挽起袖子,要給他強行脫鞋襪。
沈雋意嚇到了,急忙大聲道:“我自己來!”
“快點!水涼了就沒效果了。”
沈雋意吸了口氣,慢慢脫了鞋襪,把腳放進了水裡,溫熱的水包裹住腳,很是舒適。
薑映梨滿意地頷首,跑到房屋角落放小背簍處,借著掩飾,拿了處理傷口的東西出來。
把東西擺放好在桌上,她先給沈雋意換了手上的藥,示意他把腳拿出來:“腳上有傷,彆泡太久。”
沈雋意忍著羞意,剛抬起,就被薑映梨用乾燥的布裹住,她細致地擦乾淨,倒了些紅花油在手上,搓熱後,塗抹在淤青處揉散。
她學過按摩的手法,這樣能有效讓傷勢緩解,肌肉沒那麼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