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見她這副謹慎的模樣,廖嬸子以為有大事,也警惕地放低聲音,“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總不會是阿梨她又……”
“沒有。”李玉珠瞪了她一眼,“你想什麼呢?阿梨她,她好著呢!”
雖然她娘對薑映梨有偏見,又對她再三勸告,但李玉珠也不想寒了薑映梨的心,什麼都沒打算做。
廖嬸子彎起眉眼,促狹道:“現在知道阿梨的好了?我就說她之前是被薑家人給害了,你還非跟我置氣,不給人好臉子呢!”
“都是從前的事了。”李玉珠臉漲紅,“說正事。你能不能去鎮上繡坊給我拿些繡品回來?阿梨不叫我動針線,我不好自己去。”
李玉珠倒是有相熟的繡坊,她先前也提過這事,被薑映梨以身體原因否了。
不得已,隻能求助廖嬸子。
廖嬸子也不讚同,“阿梨說得對。你先前病重,是該好生養養元氣。錢哪裡賺得完,身體健康才是最要緊的。”
李玉珠歎口氣,“我也不瞞你說,我家現在欠了一大筆外債。還有家裡幾張嘴要吃喝,過年要花銷,阿雋翻年的束脩……樣樣都是錢。總不能把這擔子都壓在阿梨一人頭上!”
“繡帕子就是費眼睛費心神,也不累身子。再說,貓冬也是發呆,我如今手腳都好,倒不如做些正事!”
聞言,廖嬸子又覺得有道理,她蹙眉想了想,“行,我回頭去趟鎮上給你問問。你也要悠著點,錢要賺,身體也要顧。走,就這兩筐雞蛋,咱們出去吧!”
買完兩筐雞蛋,又是一百多文錢出去,李玉珠抱著雞蛋少的那個小框,心疼得直抽抽。
她嘟囔道:“開春我就去抱一窩小雞回來,養大了下蛋,過年還能殺個一兩隻自家吃,再也用費錢買了。”
想著到處亂跑亂拉的雞,薑映梨就打了個哆嗦。
“不用了吧。兩文錢三個蛋,也沒幾個錢……”
“眼下瞧著三瓜兩棗的不值當,但積少成多。這錢不省怎麼攢?又幾時還得清胡大夫的錢?”
薑映梨聽她嘮叨,想起又空了一大截的荷包,隻能硬著頭皮應聲,“好好,都聽您的。”
左右這是沈家,是李玉珠當家做主。
再來,養雞也行,讓李玉珠跟寧老太太多走動走動,對身體也有益。
雖然不知道寧老太太願意與否。
但給兩個老太太找點事兒乾也行,就不會總盯著她不放,她也能放心做彆的事了。
等回了家,薑映梨拿出了她的小背簍,在裡麵填了些雜草墊底,又放了二十個雞蛋,就又匆匆忙忙出門了。
李玉珠剛把籮筐裡的雞蛋倒騰出來,打算還回廖家,見此,一臉納悶,“她這又乾什麼去?”
寧老太太自然瞧見了薑映梨拿雞蛋的行為,她揉了揉歪著的脖頸,回道,“她向來風風火火的,不用管,等會就回來了。咱們中午吃什麼,我聞到酸菜味兒了?”
李玉珠被轉移開注意力,笑道:“寧姐姐鼻子真好。是廖嫂子自己醃的酸菜,味道可好了,阿梨說咱們晚些吃酸菜魚,裡頭還能放上些塔塔菜,蘿卜,蘑菇,冬筍等等。”
“那不是一鍋亂燉嗎?”能好吃嗎?寧老太太納悶。
但想到薑映梨的手藝,她又把心底那點子質疑給咽了回去。
她如今是連大腸都嘗過的人。
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薑映梨不認識去狗蛋家的路,她倒是想問問人,結果遇到的無論男女老少都對她退避三舍,仿佛她是瘟疫轉世,不敢沾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