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珠順勢望來,見到是薑映梨,眼眸驟然一亮,連忙迎了上來,“大人,這是我兒媳婦。”
聞言,那陌生的年輕男人目光如炬,打量了兩眼薑映梨,見沒有威脅,這才轉過頭。
李玉珠著急忙慌地來拉人,觸手是一片冰涼,薑映梨反手握住:“這些是什麼人?”
李玉珠麵色微白,壓低嗓音道:“我也不知道。這些人剛剛闖進來,打頭是位很尊貴的公子,通身氣派非凡,我都沒敢多看,就被寧姐姐趕出來了……”
薑映梨揚眉:“他們是來找寧姨的?”
“是啊。”李玉珠忐忑道:“阿梨,你說那人是不是寧姐姐的繼子?我看他的打扮穿著還有氣度,不比上回那位謝大人差。”
“你說寧姐姐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個個來找她的人都這樣可怕?”
薑映梨哪裡知道,她覷了眼周圍的人,緩緩道:“我也不清楚。但……孟公子?”
她正在回複李玉珠,不妨一抬眼就覷見長身而立,守在門內一尺距離的孟藻,若非他隨意走動兩下,剛巧走到門口處,薑映梨還真沒注意到。
她對孟藻印象很深刻,實在是因為那位安襄侯太過驚豔了!
身為安襄侯的貼身侍衛的孟藻,自是也在薑映梨掛了號,沒辦法,他付錢的樣子太利索了。
孟藻聞聲望來,看到薑映梨,麵無表情地頷首:“薑姑娘。”
李玉珠愕然,“阿梨,你認識他們?”
薑映梨咂摸過味兒,想來那位貴介公子就是安襄侯蕭疏隱了。
“有過一麵之緣。”薑映梨也摸不準蕭疏隱的目的,她安撫地拍了拍李玉珠的手,轉口問道,“您可有準備茶水?”
“未、未曾。”李玉珠隻顧著擔憂恐慌了,哪裡顧得上這個。
“勞您去泡茶,就用寧姨那套紫砂茶具吧!”
打發走李玉珠,薑映梨這才抬起頭,上前幾步,臉上浮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孟公子幾日未見,不知怎生來我家中?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孟藻糾正:“孟侍衛。”
薑映梨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孟侍衛,不知侯爺來此有何要事?莫非是我家中有侯爺的熟識之人?怎生上元那日不曾聽侯爺提?”
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雖都是尋常問題,但孟藻卻三緘其口,並不言語。
薑映梨還沒見過這般嘴嚴的,就是當初被繡衣使抓走,她還能愜意的交談上兩句,但這孟藻卻像是個噘嘴葫蘆。
“孟侍衛,您是哪裡不舒服嗎?怎生都不吱聲?”薑映梨眯了眯眼,很是冒昧地刺了句。
“薑姑娘對本侯有何疑問,本侯在此,皆可來問。”此時,就聽到身後內門打開,一道錦衣玉影站在門口,依舊是紫金高冠,隻是這回蕭疏隱換了身低調衣裳。
玄色暗紋緊身勁裝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外罩著一件白色祥雲錦袍,身姿挺拔如翠竹,豐神如玉,唇紅齒白,眼若星辰,持著烏金玉扇的手腕搭在門上,微微傾身,啟唇輕笑。
這般漫不經心的動作由他做來,衝淡了往日的尊貴氣息,反而多了幾分痞氣!
薑映梨愣了愣,旋即回過神來,一言難儘。
無論何時,她都覺得蕭疏隱這人都在無時無刻在散發著撩人的渣男氣息!
她拱手一禮,“蕭侯爺。”
蕭疏隱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少女嬌嫩美豔,因著臉頰微圓,更顯得幾分嬌憨,他嘴角笑容更真切幾分。
“薑姑娘怎生不吱聲了,你想問何事?而今皆可問出口了。”見薑映梨頗為無語的模樣,他勾唇恍然,“孟藻,還不吱一聲,跟薑姑娘致個歉。”
孟藻:“……”
他一臉生無可戀:“吱。”
侯爺的捉弄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薑映梨:“……”
這對主仆莫不是有什麼毛病!
蕭疏隱:“……”
孟藻白長了張聰明臉!
就在三人的沉默都震耳欲聾時,一道無奈地歎息聲在身後響起,“你好好的何必作弄阿梨?”
是寧老太太從內屋出來,朝著薑映梨招手,“阿梨,你且過來。”
蕭疏隱還以那個姿勢攔在門口,見薑映梨走到身前,微微低頭看著隻及他胸口的矮冬瓜,感受到寧老太太射來的灼熱視線。
他緩緩讓出位置,抖開了折扇,歎息道:“您倒是疼她。”
寧老太太冷睨他一眼,“是你病太重了。”
還是疑心病。
說著,她捏了捏薑映梨扶住自己的手腕,淡淡道:“回來得倒是及時,外頭雪消融,正是冷的時候,怎生不多穿兩件,仔細凍病。”
薑映梨笑眯眯應著,感覺到蕭疏隱毫不遮掩的打量目光:“您認識這位蕭侯爺?”
寧老太太對上蕭疏隱的眸子,咳嗽了一聲,“……算是吧!”
“什麼叫做算是?”
寧老太太沉吟了下,“……算是我侄子吧!”
薑映梨:“——!?”
“您以前不是說您隻是個富商之家,遭了主母迫害,子嗣早夭,不得已才逃了出來嗎?”頓了頓,她見寧老太太的臉色僵硬,善解人意道:“蕭侯爺既是您的子侄,想來是來接您回去的吧?”
寧老太太:“你這是嫌棄我?”
薑映梨:“——沒有。隻是……”
寧老太太冷哼道:“我跟他隔了不知道多少輩,哪裡高攀得上蕭侯爺的威名。但凡他能管,當初我能叫人趕出來?”
薑映梨:“……”行吧。
至於蕭疏隱,他以折扇掩住嘴角,一雙燦燦生輝的眸子流轉,連連頷首,一副“您說得都對”的萬事不管表情。
寧老太太抬起下巴,“他是得了謝家那小子的信,替他來送小靈的消息的。”
聞言,薑映梨的注意力果然轉開了,她關切道:“小靈現在如何了?”
蕭疏隱笑道:“小皇子的情況還好,不知知微從哪裡得了個證明血脈的法子,當時滴血認親,鬨了個大笑話,如今京都人人稱道。”
“現在知微那小子都被聖上罰了,不但卸了職,還入了大牢,怕是還得再裡麵住些日子,聖上才會消氣。”
“至於小皇子,你們也不用擔心。沒有性命之危,隻是怕是以後沒了母家護持,又被幽禁,這後半生的日子不大好過。但好在性命是保住了的。”
這樣的處罰在皇家也是常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