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倒不是推辭,而是明日真的有要事。
第二天一大早,薑映梨就準備去杏花村了。
李玉珠身體已經好轉,頓時就要陪同一道。
她也就是過年的時候回了一趟娘家,現在剛好一道回去看看爹娘。
薑映梨看她麵色恢複紅潤,倒也沒有拒絕。
她帶回不少東西,現在一一裝好,這其中不但有送給李家的,還有給杏花村村長的。
李玉珠忍不住道,“都是自家人,不妨帶這麼多東西,不過是辦些小事。”
薑映梨笑了笑,“雖然姥爺跟村長深交,但畢竟求人家辦事,該有的人情往來和禮節總是得有的。”
但是她沒有做到位,最後李正樹也會替她做。
與其如此,倒不如她自己來。
李玉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一時想不出來,隻能訥訥地看著薑映梨應聲。
倒是寧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卻也沒有多言。
沈桑榆沒有跟去,她見寧老太太撇嘴,忍不住問道,“姑婆,您怎麼這副表情?”
寧老太太斜睨著她,“……小孩子家家的,先莫問這麼多。”
沈桑榆嘟嘴,不滿道,“我都長這麼高了,還這麼能乾,您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看?”
“不管你多大,比著我的年紀,你就是個小孩子。”寧老太太回道。“今天中午蒸點芋頭吧。”
一把年紀的老太太,使喚起小孩子,倒是頗為得心應手。
好在沈桑榆已經習慣,撓頭應著,就又蹦蹦跳跳的去做事了。
寧老太太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頗為嚴肅。
李家倒是老樣子,李嫂子見著她們來都頗為熱情,等說明了來意,李正樹立刻道:“今日村長去了鎮上,可能得稍微晚一些,屆時我帶你們過去。”
“也不必著急,先在家裡吃過中飯再說。我定然給這件事辦得妥當。”
頓了頓,他表情嚴肅道,“但這些東西你且拿回去,都是自家人,不必費這些禮數。”
但是送給杏花村村長的禮,他倒是留下了。
薑映梨笑道,“這是晚輩孝敬的禮……”
“不年不節,哪門子的禮?若是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李正樹說完,就起身出去了。
薑映梨一時之間都有一些愕然,最後還是李雨溪將她拉出去說小話。
而李玉珠則是留下了,李老太太見到薑映梨一離開,臉色霎時就沉了下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李玉珠莫名其妙,“娘,你怎麼突然講這種話?我又沒有做什麼錯事……”
“那你兒媳婦帶東西過來,你也不知道攔一攔?”李老太太見她還一臉茫然,不由氣不打一處來,“你啊你,在這種人情世故上,你總是過於遲鈍。罷了,以往是我們太護著你了,後來嫁了個丈夫也疼你,事事都替你周全。難為你養成這性子……”
她歎了口氣道,“阿梨好歹是自家人,哪裡有求自家人辦事送大禮的。”
李玉珠一愣,半晌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阿梨沒有把咱們當成自家人?”
“不是的,阿梨待我們很好……”
說著說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停住了嘴。
“明白了?就是太好,太客氣了。你見過哪家的兒媳婦這般儘善儘美的?”李老太太又歎氣,“也是前頭咱們做的太過分,她現在疏離倒是有道理的……”
“但你也該改改你這個粗性子,莫要總是讓她一力承擔,平日裡也記得多關心關心她,不然時間久了,人的心總是會涼的。”
換成從前李老太太是巴不得和離,特彆是現在外孫出息。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薑映梨以誠相待,她自然做不到視而不見。
故而才特地留下女兒,小心提點。
“原來如此……”
李玉珠恍然,她突然曉得到先前的那股不對勁,到底來自哪裡了。
就是客氣。
薑映梨相處時,特彆會拿捏分寸。
若非很明白手段之人,是很難感覺到那股邊界感的。
而這邊,薑映梨隨著李雨溪去了房間,李雨溪桌上放著幾個繡品,她隨手拿起來看了看,上麵走針細膩齊整。
“你這手藝真是不錯。”
“都是些小物件,從前姑姑教我的。我繡的不如姑姑好,好在鎮上的繡坊願意收下。”
李雨溪羞澀笑著。
她雖然因為名聲不好嫁娶,上次經過薑映梨的勸誡,如今好像重新尋到了人生的另外一種活法。
家裡不管她的銀錢,現在賺的每一文錢,她都能充盈進自己的小金庫。
這樣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自由,讓她很是歡喜賣力。
“我現在每個月賣繡品,都能攢七八十文呐!”
“挺好。”看著她煥發出來的精神麵貌,薑映梨也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聊了兩句,外頭就響起李方氏摔摔打打的聲音。
“你莫要擔心,嬸子這不是在針對你。”
李雨溪抿了抿唇,小聲替薑映梨解惑,“芳菲不孕的事透漏出去了,秦茂雖然嘴上說不在意,但是秦伯母卻不願意。”
“兩家的婚事就陷入了危機,芳菲就先去她姥姥家暫時住幾日。”
“現在嬸子生氣,撐這裡就把氣發泄到我們頭上了。”
薑映梨:“……”
她對李家這些八卦並不感興趣,頓時頗為無語。
這李芳菲的婚事當真是一波三折。
李雨溪知道兩人不對付,沒有多談,轉而問起薑映梨買山的事和沈雋意科考的事。
買山畢竟是一樁大事,需要的銀錢繁多,她有這樣的疑惑,並不出奇。
薑映梨隻簡單提了嘴,言說是押注沈雋意名次中的大冷門。
她說的都是實話,隻是稍微加工了一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