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紮營時，初昕用黃芩根煮了水，遞到每個人手裡。小知鶴喝了一口，淡淡的藥香裡帶著點微苦，咽下去後，白天趕路的燥熱竟慢慢散了，她翻著快畫滿的麻紙本，看著上麵的水芹和黃芩，笑著晃了晃本子：“原來水邊和山坡上，也藏著這麼好用的草藥！”
東華帝君靠在篝火邊，看著遠處的星空，指尖摩挲著剛摘的黃芩花：“西域的土地不管在哪，都能長出幫人過日子的草藥。”
折顏上神則把黃芩根攤在石板上，借著篝火的熱度烘乾，淡黃色的小花落在石板上，像撒了把小太陽。
雪團蜷在小知鶴腳邊，嘴裡叼著一片水芹葉，偶爾用爪子撥弄兩下，篝火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麻紙本上又添了兩行字跡，藥箱裡的草藥也多了兩樣。風穿過山坡，帶著水芹的清爽和黃芩的淡香，他們的西域草藥篇章，在星光的閃爍裡，又多了一筆溫柔的記錄。
第十日的晨光剛漫過崖壁，隊伍沿著陡峭的石壁往下走，山風裹著碎石滾落的聲響，雪團走在最前麵，忽然對著石壁縫隙裡一叢深綠色的植物停下腳步，爪子扒著岩石，對著葉片“嗚嗚”輕叫。
小知鶴扶著石壁湊過去，才看清那植物的葉片像被揉過的絹紙，表麵覆著細密的白霜，邊緣還卷著一圈淺褐色的邊。“是‘石韋’！”東華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伸手捏住一片葉片，指尖劃過葉背的褐色孢子，“這草長在陰濕的石壁上，葉片煮水喝能利尿，要是趕路時水腫憋得慌，喝兩碗就通暢了。它的根須泡在酒裡，還能緩解關節酸痛。”
小知鶴立刻掏出本子，側身貼著石壁，把石韋帶霜的葉片和叢生的模樣畫下來，特意用虛線標出葉背的孢子，標注“利尿、緩關節痛”後，又小心摘了一片嫩葉夾進紙頁，指尖沾了點石壁的青苔。折顏則用小鏟子貼著岩石縫隙挖了幾株石韋，抖掉根部的碎石放進竹籃：“山裡潮氣重，關節容易僵，這石韋正好能派上用場。”
初昕找了塊乾淨的油紙，把石韋葉片包好，笑著說：“晚上煮水給大家喝，免得趕路憋得難受。”
中午在崖底的平地支起爐灶，初昕果然煮了一鍋石韋水，青綠的葉片在水裡舒展，飄出淡淡的草木香。小知鶴端起碗喝了一口，微澀的味道過後，喉嚨裡竟泛起一絲清甜，剛才爬山時憋脹的小腹也漸漸鬆快，她晃著空碗笑：“這石韋也太懂人了！喝了水渾身都輕快了。”
午後往山穀深處走，越往裡走，空氣裡的青草味越濃。雪團忽然朝著一片開闊的穀地衝去，小知鶴追過去時，正看見它對著一叢叢生的細葉植物打轉，鼻尖湊上去，還輕輕咬了一口葉子。
“是‘沙蔥’！”東華快步跟上，彎腰拔起一株，根部還帶著細小的鱗莖，“這草看著像普通的蔥，嫩葉涼拌能開胃，要是吃了油膩的乾糧沒胃口，嚼兩口就清爽了。它的鱗莖煮水喝，還能驅寒，晚上露營冷的時候喝一碗，渾身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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