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帝君起身牽住小知鶴的手，掌心的溫度驅散了夜的涼意：“走，我們也去看看。”
三人一犬循著微光走去，越靠近沙丘，空氣中的草藥香就越濃。等到了近前，小知鶴才看清，那些微光竟是從一片不起眼的草叢裡透出來的——草葉間綴著些米粒大小的白色花苞，花瓣上沾著夜露，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風一吹，還會落下細碎的光屑，落在沙地上，像鋪了層碎銀。
“這是‘夜光草’，”東華帝君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花苞，“隻在西域的月牙泉附近生長，夜裡會發光，能解百毒，卻極難尋得。”小知鶴眼睛瞬間亮了，忙把本子攤在地上，借著夜光草的光飛快勾勒——她特意把草葉上的光屑畫成了跳動的星子，又在旁邊添了雪團探頭探腦的模樣，連沙地上的碎銀般的光痕都細細描了出來。
折顏上神坐在沙丘上，重新彈起了琴。這次的調子比之前更輕柔，像是夜風拂過草葉的聲音，琴聲落在夜光草上，那些花苞竟微微顫動起來，發出的光也更亮了些。小知鶴忽然發現，隨著琴聲的傳出，草葉間竟緩緩滲出了幾滴透明的汁液，滴在沙地上，很快凝成了顆顆小小的露珠，在月光下閃著光。
“這汁液能治燙傷，”東華帝君取來個乾淨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接住汁液，“當年我在西域遊曆，曾見牧民用它救過被篝火燙傷的孩子。”小知鶴趕緊在本子上記下，還特意畫了個小小的瓷瓶，旁邊標注著“夜光草汁液：治燙傷，需趁新鮮取用”。雪團則在一旁踱來踱去，時不時用鼻子蹭蹭夜光草，像是在確認它沒有危險。
等瓷瓶快裝滿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東方的沙丘後，朝陽正緩緩升起，金色的光灑在夜光草上，那些花苞漸漸收了光芒，變回了普通的草葉模樣，若不是地上還留著幾滴沒凝成露珠的汁液，竟讓人覺得方才的微光像是一場夢。
“我們該啟程了。”東華帝君把瓷瓶遞給小知鶴，順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小知鶴抱著本子，低頭看著那頁剛畫好的夜光草——紙上的草葉還帶著淡淡的光感，旁邊的雪團、瓷瓶，還有遠處的沙丘，都透著清晨的暖意。
小知鶴忽然想起昨夜雪兔留下的沙棘果，忙把果子從本子裡取出來，放在夜光草的根部：“等來年再來，說不定它會和草一起長大。”
折顏上神笑著收起琴：“說不定下次來，還能見到雪兔帶著小崽子來呢。”折顏上神的話剛說完，雪團忽然朝著沙丘深處叫了一聲，隻見遠處的沙地上，有個小小的白色身影一閃而過——正是那隻雪兔，它停在不遠處的沙棘叢旁，回頭望了小知鶴一眼，然後才蹦跳著消失在朝陽裡。
小知鶴揮了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雪兔的身影，才轉身跟上東華帝君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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