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父是魔女!
跌坐地上,臉上蒼白一片,紅唇咬出鮮血,神情憔悴,我見猶憐。
見大門打開,沈易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放聲喝道“你就不願聽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解釋!”
話音一落,沈易煙雙臂抱膝失聲痛哭。
心裡一顫,冰塵抬起的腳步緩緩放下。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輕歎口氣,轉過身,對淩璿微微點頭後便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之上。
看到此刻的沈易煙,就算淩璿對她厭惡萬分,也於心不忍。蹲下身,將其輕輕扶起,坐在了椅子之上。
“說吧,你想怎麼解釋。”冰塵語氣淡漠道。
痛哭了好一陣,沈易煙才勉強穩住情緒,很明顯便可看出,此時的她,神色中一片絕望,淒然一笑道“我還有幾個月可活。”
冰塵心裡再次一顫,然神色卻並未表露絲毫。
“我知道你嫌我臟,對,我是臟,臟到連我自己都厭惡。十六歲被人抓去做禁臠,供人修煉,而今更是懷上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知是什麼的鬼東西,我這樣的人,誰又能看得起。”
說到這,沈易煙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冰塵心裡一痛,下意識伸出手,然淩璿則先他一步,蹲在了沈易煙身前,輕輕為她擦去臉上淚水,同時運轉靈力為她梳理紊亂氣息。
淩璿可以感覺出,沈易煙不似說謊,這種由極度痛苦悲傷到無助絕望的眼神,若非親身經曆誰又能表現出來。況且一個女人,被逼到將這種痛苦往事說出,其中的絕望,同為女人,淩璿又怎體會不到。
好一陣後,沈易煙才止住哭泣,目光盯在冰塵身上,聲音哽咽道“自十六歲那年,我的人生便已行屍走肉,直到某一日,一個送我這條項鏈的人出現,我才看到一絲希望。”
輕輕從領口拉出一條鑲嵌有兩顆水晶的項鏈,視若珍寶將其捧在手心,似在懷戀,此時的沈易煙,眼中儘是溫柔。
“三晶鏈!”
淩璿一聲驚呼,目光立刻投向冰塵。這條項鏈她熟悉,乃是冰姨當年送給冰塵的護身法寶,淩璿自己也有一條。據說這條項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救他們三次。然,沒想到冰塵竟送給了沈易煙!
“那時的我,享受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早已屬於他。”
說到這,沈易煙再次哽咽出聲,兩行淚水從其眼角滑落。
“可那又怎樣,我又豈敢接受他?被人當做修煉工具糟蹋這麼久的我,又豈敢擁有愛情。更何況,若是讓那周之煌知道,將會置他於萬劫不複,我豈敢嗚嗚嗚”
內心顫抖,如有一把刀在狠狠攪動,眼神中憤怒與心疼並存,神情也由之前的冷漠變成了痛苦之色。
“直到某日,那人突然消失,我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我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多麼希望能再見他一次,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哪怕他會嫌我臟厭惡我,哪怕自己隻有短短幾個月時間,哪怕他會認為我不要臉我不在乎,隻要能毫無顧忌地和他一起,哪怕就一天,我也會無比滿足”
說到這,沈易煙淒然一笑。
“這一切,都是奢望,我這種人,不配。”
神色逐漸木然,雙目漸漸失神。
一旁的淩璿眼角滑落兩行淚水,冰塵也再克製不住自己,立刻起身,緊緊將沈易煙抱入懷中。
嬌軀微微一顫,沈易煙再次失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怪了你!”冰塵聲音哽咽,自責道。
也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沈易煙情緒異常激動,嬌軀止不住輕顫,一直過了許久,才在冰塵與淩璿的安撫下平複下來。
“冰塵,對不起,對不起!”
“那時,那時的我真的情非得已,我反抗過,我”
見沈易煙眼淚又有決堤的征兆,冰塵趕緊將其緊緊抱在懷中,用靈力梳理其紊亂氣息。
“你說的還剩幾個月怎麼回事?”
待沈易煙情緒安定之後,冰塵思慮良久,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我肚子裡的東西,就是我生命的倒計時,待它出生之時,便是我喪命之時。”似已看淡,說這話時沈易煙竟沒了多少情緒波動。
“周之煌的?”冰塵下意識問道。
不過當其話音剛落,就暗罵自己笨豬。
沈易煙淒然一笑,說道“不是,在那畜生眼中,我隻不過是修煉工具罷了,又豈會讓我懷孕。我肚子裡的,不是人,我自己也不知是什麼,或許是一隻妖獸。”
冰塵、淩璿瞳孔一縮。
“到底怎麼回事,仔細說!”冰塵語氣急切道。
眼神浮現一絲溫柔,又有一絲滿足,但眼神深處卻隱藏著一絲恐懼,沈易煙儘量平緩語氣道“自那日與你分開之後,我被周之煌那畜生抓去…囚禁了半個月,直至某日,他封住我全部感知,將我帶到了某個地方。”
“沉睡中,一陣鑽心之痛傳來,迷糊中,我恢複了些許意識。隱約間聽到他們的對話,才知道他們在我體內種下了某種妖獸細胞。從那時起,我就成為了他們孵化那隻妖獸的工具。他們也未完全隱瞞,很明確的告訴我,待那妖獸出生之日,便是我亡命之時。我恐慌,我害怕,當時我想到的唯一的人便是你,我拚命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