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羽心有餘悸,自責當初自己的獨自離去,害冰塵受儘磨難,多次遭遇生死危難。
輕撫冰塵臉頰,輕捋冰塵白發,冰羽既心疼,又害怕。
雖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這十幾年的母子情,冰羽早已將他視如己出。當初若不是因為冰塵,冰羽也不會在那劍陵城逗留十幾年之久。
本想將冰塵抱入懷裡,卻因自己如今已比他矮上一頭,冰羽稍作猶豫,便輕輕依偎在了冰塵胸口之處。
“這些年,苦了你了。”冰羽輕聲道。
輕輕將冰羽抱住,冰塵笑著說道:“隻要能見到冰姨,什麼苦都值得。”
冰羽沉默。
好一陣後,才輕聲說道:“以後我們母子便再不分開,娘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冰塵聞言,心裡頓時激動無比。
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冰羽承認自己是他母親。
“娘!”
冰塵激動地一聲呼喚,雙臂突然加力,緊緊將冰羽抱住。
皚皚冰雪望無際,虛實之間魂難辨。
冰塵,意識世界。
饒是分魂已在這裡待了數年,冰羽仍舊感到不可思議。
幾乎每個踏入這裡的人,都會去感受一番那介於虛實之間的飄雪。
冰涼,浸神。
“當初就是在這,蘭姐姐尋到你魂魄的?”冰羽問道。
冰塵點頭。
“那時孩兒遭人算計,身染重疾,瀕死之際,魂魄被帶到了這裡。若非幽夢剛好流落至雪霞山,或許用不了多久,就算魂魄當時能逃過一劫,肉身也必隕無疑。”冰塵說道。
冰羽聞言,眼中浮現一抹心疼,同時又有幾許怒火。
“劍陵宗之人,就是一群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冰羽聲音冰寒道。
“都已經過去了,曾經的仇人孩兒也已經斬殺,娘就不要為了那群畜生生氣了,可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冰塵笑著說道。
嗔了冰塵一眼,冰羽說道:“你這家夥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彆以為娘不知道,待回到那劍陵城,娘替你出氣。”
說到這,冰羽眼中一抹寒芒閃過。
“娘保證,那劍陵閣之人,一個也跑不掉。”
冰塵無奈一笑。
同樣的,冰羽是什麼樣的性格,冰塵也清楚無比。
彆看她平時清冷、典雅、還很高貴,實則就是一個護短、腹黑、還吃不得虧的主。她本就對劍陵宗有怨氣,如今又因冰塵之事,瞬間便點燃了積壓在心裡的憤怒。不去殺殺人,冰羽心裡的氣難消。
“塵兒可知,當初娘親分魂與蘭姐姐商量了一件什麼事?”
片刻之後,冰羽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略帶冷意的笑容說道。
冰塵搖頭,但心裡卻很肯定,那事對於劍陵宗來說,準不是好事。
冰羽狡黠一笑,說道:“為你奪下劍陵城,讓你來做那城主。”
冰塵聞言,愣了愣神。
冰羽見狀,再度一笑,說道:“塵兒你資質逆天,蘭姐姐認為你是那應劫之人,將來有機會破入神境。而想要打破桎梏,眾生願力是其中的關鍵,如此說,塵兒可明白。”
冰塵頓時了然,或者該說,他之前隻是沒去往那方麵想。至於那虛無縹緲的眾生願力,擁有邪藥神王記憶的他,對其了解的程度,可以說無人能出其右。甚至當年邪藥神王追尋的那傳說中的浮生決,似乎便是與願力有關。
“孩兒明白。”
“那下次回那劍陵城之時,孩兒就去把那城主之位給拿下,從今以後,咱們一家便一直在那裡生活。”冰塵說道。
冰羽聞言,稍作猶豫,而後微微點頭。
跟隨冰塵,二人來到了其識海中央,那唯一魂柱頂端。
血色蓮台,其上一絕美之人。
雖陷入深度沉眠,但蘭幽夢那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卻也並未減少絲毫。
來到蓮台前,冰羽福身一禮。
“羽兒給蘭姐姐請安。”冰羽輕聲道。
未聞回答,甚至連蘭幽夢的魂力,都不曾有絲毫波動。
“娘,幽夢她陷入了沉眠,聽不到你說話的。”冰塵說道。
目光看向冰塵,冰羽有著幾分不解。
以蘭幽夢的修為,縱使進入深度沉眠或修行,也定然會對外界有所感知。冰羽可以看出,蘭幽夢應該是在修煉,可這修煉方式也太缺少安全意識了。這若是在外麵,遇到圖謀不軌之人,那還得了!
看出冰羽的疑惑,冰塵笑了笑,說道:“娘有所不知,弟子得的那邪藥神王傳承中,有幾樣頗為寶貴的東西。其中有一部名為邪藥火焚決的神階下品功法。其分為兩卷,分彆是控火篇與神魂篇,而那神魂篇有一點瑕疵,便是在修行之時,會陷入沉眠,不到一定時候,不會提前蘇醒。幽夢此時便是在修行那神魂篇。”
“哦,這麼奇怪的功法,還是神階的!”冰羽感興趣道。
冰塵點頭,隨之笑了笑,說道:“其實孩兒讓娘來我這意識世界,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與這火焚決神魂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