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該吃飯了!這幾日佛法研習的如何了!”
山洞裡,兩名僧人正在交流著,年輕的那個打開手中的石籃。
裡麵放著的是兩個白麵饅頭,還有一碗豆腐。
這在山上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說實話,他們在山上住著,唯一的樂趣也就是在吃上找點變化了。
不過這座廟現在越過越窮,原本守著廟的師兄,如今已經有了退出的想法。
“師弟,按理說咱們師兄弟兩個算是有緣分,我也應該留下來陪你,但是你也看出來了,咱們這個廟就這麼點土地,也就夠一個人活著的,現在師兄我留在這兒多了一張嘴,咱們兩個人飯都吃不飽,再加上縣裡的宗教局又不肯撥款,師父留下心願,想讓我舉畢生之力,把咱們的弘福寺重新修繕一番,我是沒有這個能力了,師弟你,對佛法如此虔誠,我看不如,就讓師兄把主持的位置傳給你吧!”
“師兄,咱們苦日子過了這麼久了,再忍忍吧,說不定等過幾個月上麵的撥款就下來了!”
“哎呀,過幾個月,縣宗教局的馬科長也是這麼說的,每次都說過幾個月,可這都過了好幾年了,可能不是師兄熬不住,實在是師兄還年輕,我聽說下山去隨便打打工,一個月都能有個千把塊錢,其實說這話可能對不起佛祖,不過我想想我這個歲數,要是還俗的話,搞不好攢點錢還能娶個老婆,哪怕是給人家做上門女婿呢?但凡能吃飽飯,我肯定不會撇下你不管,但是師弟,你也想想,我看你歲數也不大,要不咱兄弟兩個一起下山吧……”
“不,我不下山!”
“你看,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行,這兩天你再考慮考慮,我也回去再想想,其實脫下這身僧袍,我也有點舍不得!”
“是啊!師兄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丁桂才吃完了飯,師兄把碗筷什麼的收走了。然後就獨自離開了。
丁桂才此時一個人在上一代老和尚開鑿的閉關室內,看著牆壁上用毛筆寫著的大大的佛字。
他的內心也無比痛苦。
前幾天,一個進山的香客突然認出了他,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麵之後,對方就趕緊離開了。
丁桂才一路追趕,可是那個女香客為了躲他,居然在懸崖邊上一下子摔了下去。
這件事兒讓丁桂才很自責。
所以從那天開始,他就以潛心修行,以佛法為由搬到了這裡。
要說想讓弘福寺發展的好,那廟裡確實得有一個懂佛法的,師兄平時吊兒郎當的,有的時候功德箱裡有點錢,他就會下山買點零食,然後再買點雜誌上來看。
丁桂才知道,師兄的床底下壓著好幾本隻穿著泳裝的女人的雜誌。
以前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半夜的時候,師兄還偷偷的拿著手電看。
這幾天他突然搬出來,估計師兄也沒有那麼多顧慮了。
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誰還不知道點誰的秘密。
紅福寺在他沒來之前,隻有他師兄一個人,住在山上倒也沒那麼苦,每年收獲的糧食還有盈餘。
但是現在呢,兩個人守著這幾畝薄田,根本不夠吃的,山上又不能養雞養鴨。
正因為這個原因,現在連山上以前的菜園子都種上了糧食,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夠,每天吃的菜,嘴裡都能淡出鳥來了。
這種日子,怎麼能熬得住?
丁桂才,此時躺在禪床上,不由的歎了口氣。
弘福寺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大廟。
不過曆代的師傅,也都是潛心修習,一代代傳下來的。
這幾天,丁桂才偶爾翻翻楞嚴經,其實還是有收獲的。
但是,一想起那個女人死的那一天,他的腦海中就總是湧現出自己當初殺人的場景。
他很害怕,有好幾次夜裡做夢的時候都夢到一雙冰涼的手銬銬在了他的手上,他拚命的掙紮都無法掙脫。
他夢到自己正在主持法會,結果被公安當著香客的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