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在手,易起殺心。兵多將廣、武器精良,不對外動武,難道是為了養著好看?楊競之所以派遣遼西邊軍和遼中邊軍去襲擾燕藩,掠奪人口不是最終的目的,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讓遼軍時刻處於戰備、戰鬥狀態,保持旺盛的戰鬥力。
至於在這個過程中死掉的燕藩的百姓,包括被曾毅一箭射死的兒童,都是代價,保持遼軍戰鬥力的代價。楊競是政治家,不是聖母,他不會從婦人之仁的角度考慮問題。
哪怕楊競是穿越者,但正因為楊競是穿越者,他才更明白,政權是一個階級對另外一個階級的統治,是**裸的掠奪和殺戮。他不會幼稚到放棄自己安身立命的統治基礎。
楊經的統治基礎是什麼的?是遼藩200來萬的自耕農和城市小資產者,是十幾萬擁有上升空間的邊軍和親軍,隻要這兩者支持楊競,楊競在大梁就可以橫著走。
當戰報傳到柳河行宮的時候,楊競正在謹身殿和內閣、六部九卿議事,當內侍高舉著戰報、口稱大捷進店的時候,群臣都是一臉懵逼,這哪裡又打仗了?楊競也放在手中的折子,對李德全說,“念吧”
“是,大王”李德全這個太監總管的聲音還是很有辨識度的,“臣承恩伯、刑部尚書、山海關督師王顯叩報大王:十五日前,臣奉命督率遼西邊軍、遼中邊軍前出燕藩薊州郡,攻滅薊州郡3個縣的282個村子,掠奪人口56萬人,目前已全部返回山海關。我軍零陣亡,受傷13人。特此捷報,臣王顯叩首”
報捷文書後麵就是王顯寫得詳細戰鬥過程和立功人員名單。李德全讀完,整個謹身殿都靜悄悄的,沉默了半天,趙石來了一句,“大王,承恩伯出去搶了282個村子,還搶了56萬農民?”
“怎麼說話呢?怎麼能叫搶呢?”楊競不滿的說道,“這分明是薊州郡的百姓不滿燕王的統治,聽從朝廷的命令,逃到了大梁忠臣管理的大遼好嗎?”
“大梁忠臣?”錢峰疑惑的問,“大王,臣愚鈍,這個大梁忠臣指的是我們嗎?”
“哈哈”謹身殿裡的群臣都大笑起來,大王的借口太好笑了,咱們遼藩都立國大遼了,還忠臣?
“你們笑夠了沒有?”楊競有些惱怒的問,“本王不就這麼一說麼?”
“對對,咱們遼藩都是大大的忠臣”吳晉見楊競有些惱了,趕緊帶頭說道,群臣也憋著笑,一個勁的附和。
“真是”楊競嘟囔了一句,“這56萬的百姓該如何安置,你們說說”
群臣眼睛都亮了,現在遼藩百業待興,缺的就是勞動力啊,特彆是工部,今年的工程不少,工部尚書徐文聽見楊競說完,立即目光灼灼的看著分管工部的內閣大學士錢峰。
錢峰被徐文火熱的眼神看的頗為不自在,小聲的說,“小公爺,你彆這麼看著本閣,本閣害怕”
隨即錢峰向楊競拱手行禮,“大王,今年工部的工程頗多,您看是否可以從這56萬百姓中調集一些?”
“殿下,這些百姓剛剛歸附,忠誠度存疑,直接用在工部的工程上,似乎有些不穩妥”還沒等楊競說話,禮部尚書餘成出班奏道。
“你”錢峰心裡大大不滿,你餘敬中是專門針對我還是咋的?本閣說什麼,你就反對什麼。本來錢峰就對餘成殺了周明十分的不滿,現在餘成又阻攔工部從歸附百姓中調集人手,錢峰簡直憤怒到極點。
楊競倒是很感興趣,“敬中,你詳細說說。”
“是,大王”餘成恭敬的說到,“百姓都是安土重遷的,特彆在乎祖產和祖墳的所在。這次邊軍全力出擊,掠奪了282個村子,強製這些百姓丟下祖祖輩輩耕種的土地,來到大遼,這些百姓對咱們大遼是有怨言的。”
餘成不用想也知道,百姓不可能自願遷徙啊,這個過程中邊軍說不定采取多少強製手段呢,殺人、搶劫肯定是普遍現象。對於朝廷上的大臣來說,56萬就是一個數據。可是對於身曆其中的百姓來說,那就是這些人的一生啊。
群臣聽完餘成的話,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感覺的確是這56萬人處理不好,會是個大隱患。錢峰有些不服氣的冷哼,“餘尚書既然提出了問題,肯定有解決辦法吧?”
“回閣老的話,本官的確有一些想法”餘成不卑不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