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競在彈劾餘成折子的內閣票擬上的批紅送回內閣後,吳晉、錢峰和趙石三個內閣大學士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畢竟以現在餘成的地位和大王對餘成的寵信程度,要是餘成能被這樣一封奏折打倒,那才是見了鬼呢。
不過群臣怎麼鬨騰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是實名彈劾,大王一句輕描淡寫的“查無實證、無稽之談”就給打發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件事背後的人猜到了楊競的反應,所以肯定會激起群臣的反對,對餘成群起而攻之的。
不過任命餘成兼任右副都禦史的旨意到了內閣,內閣幾位大學士卻是有不同的意見,而且意見十分集中。
“首輔大人,當初大王可是有話在先的,一般六部九卿的官員最多在奉旨欽差的時候加右副都禦史銜,好方便行事,一般不授予右副都禦史實職的啊”錢峰直接就說話了。
這個規矩還是當年楊競推行司法改革的時候定的,楊競當時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司法官員不能由行政官員兼任,不能既當運動員又到裁判員”。雖然當時諸位大臣都不明白運動員和裁判員是什麼意思,但是司法官員不能由行政官員兼任這句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對啊首輔大人,規矩既然定下了,就不能被破壞啊。現任的禮部尚書怎麼可能兼任右副都禦史呢?”趙石也不滿的說道。吳晉沒有說話,隻是緊皺的眉頭,看著張妍帶來的,已經寫好的王令。
“幾位閣老,這印到底能不能蓋,大王還等著下官回話呢”張妍向著內閣的三位大學士行禮的一禮,不卑不亢的問道。
除了王府官職,還有禦史台的正職左都禦史、樞密院的正職樞密使、內閣三位大學士外,其餘遼藩諸位官員的任命都需要內閣蓋章,楊競準備任命餘成的這個右副都禦史也一樣,肯定也需要內閣蓋章。這也是張妍為什麼帶著寫好的王令返回襄平城找內閣的原因。
“你一個小小的從五品主事,也催內閣辦事?”這次忍不住火氣的是趙石,畢竟趙石是內閣大學士之一,遼藩頂級的大臣了,所以才忍不住嗬斥。
張妍並沒有被趙石三輔的氣勢嚇到,隻是不卑不亢的拱手道,“下官官職雖然微末,但王令卻是很大,諸位宰相是否執行王命,告訴下官即是”
這話說得太有水平了,什麼叫探花郎啊?那是科舉考試第三啊,水平能不在線嗎?這話直接給內閣三個大學士挖了一個坑,把是否同意餘成的任命問題等同於是否遵旨的問題。
其實一般的五品官員是不敢這麼和趙石說話的,彆說五品官員了,就是正二品的一部尚書,看見趙石也得乖乖的叫一聲“趙閣老”或者“宰相大人”,也彆說張妍隻是個探花了,就是狀元也一樣。
但是張妍不是一般的從五品官員,年初的時候楊競去蓋平縣一帶調研大遼紡織公司選址的時候,張妍作為通政司的官員隨駕。張妍不知道怎麼了,不管探花郎的體麵和人妻的尊嚴,主要爬上了楊競的床,楊競自然來者不拒,與張妍有了一夕之緣。所以張妍現在說話也有了很多的底氣。
“下官自然不敢催促幾位宰相,但是下官需要向大王複旨”張妍還是不卑不亢的說。
女人這種生物很奇怪,一旦與你有了親密接觸,她非常容易把你當成自己人,把你的工作當成她自己的工作。就是現在一些公司,有些老板和女下屬有了特彆的關係,很多女下屬對工作的上心程度直線上升。甚至有些男性管理人員用這種方式籠絡手下的女工作人員。
張妍現在看見內閣就是這個心理,一想到幾個大學士商量著怎麼不執行楊競的旨意,她就生氣。這個時候,占據張妍思維的,不是大遼的從五品文官,而是某種老板娘心理。
“好了,鼎誠不要再說了”吳晉揮手製止住要動怒的趙石,“張參議,內閣隨你一同前往柳河行宮,這條王令內閣需要同大王商議”
吳晉心裡一陣膩歪,大王怎麼在生活上這麼不克製?身邊的女人都臨幸,弄得一個從五品小官也敢在內閣咆哮。不過吳晉城府很深,自然不會明麵上和張妍衝突。也不是怕,畢竟吳晉是內閣首輔、遼王府左長史、王後吳青陽名義上的哥哥,正經的國舅爺,吳晉隻是覺得升為宰相,和一個從五品官員拌嘴丟份。
張妍也不為己甚,直接隨著吳晉等人返回了柳河行宮,張妍先是回謹身殿複旨,將內閣發生的事情和楊競彙報一遍。楊競無所謂的道,“無妨,李德全,讓長平他們進來吧”
李德全悄然離去,沒一會吳晉等人就進入大殿,“臣等參見大王”
“免禮,都坐吧”楊競揮一揮手,還是那副無所謂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