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鴉雀無聲,聽懂的自然就懂了,不懂的認為周安東得誌便猖狂,但形勢比人強,也沒人敢當出頭鳥。
劉誌廣和錢偉臉色蒼白,感覺後脖領子涼颼颼的,此時周安東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一把大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砍下來。
質檢科的那些人是如坐針氈,當初可沒少擠兌周安東,甚至跟劉誌廣串通,給周安東穿小鞋。此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就是因為劉誌廣資格老,跟科長趙東海關係好,認為他前途無量,自然就少不了逢迎拍馬。
尤其是周安東被調到廣播站後,劉誌廣撿了個便宜,當了副科長,這幫家夥更得拍馬屁了,見到周安東要是不踩兩腳,晚上飯都吃不好。不過今天開始,他們不但吃不好飯,估計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
周安東這第一把火燒的很成功,主要是陳老癩、丁六合、孟小平這三隻雞夠分量,殺完之後的震懾作用相當大。
等第二把火燒完,有些不安分的,估計就能老實下來了。
周安東又來回走了兩圈,然後彎腰把裝著錢的紅布包拎起來,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下麵“現在我拿走這錢,都誰有意見?”
這個時候誰還敢有意見,要是還敢冒頭,那就不是頭鐵,而是缺心眼了。
“既然都沒意見了!”周安東擺擺手,“那就散會吧,吃完飯好去乾活,多乾點,咱多賣幾瓶酒,年底的時候分紅就能多分點。”
全體職工開始有序離開,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開個會,還能吃到這麼大的瓜,而且是一個又一個的吃,連飯都不想吃了,因為吃瓜都快吃飽了。
出了文化宮,三一群五一夥開始議論股份的事情。如果是兩個月前,他們絕對不會有興趣,甚至會破口大罵領導不安好心,想騙他們錢。可現在情況不同了,江州禦貢酒供不應求,誰都能看到酒廠的未來。
二車間的那十多個兄弟沒有走,吳程笑嘻嘻的說道“哥,不對,廠長,能不能給我安排個官兒當當?”
老凱嗤笑的罵了一句“滾犢子吧,你長當官兒的腦袋了嗎?
“艸!”吳程罵了一句“凱哥,你還彆瞧不起我,告訴你,我就是土裡埋的金子,隻要廠長一挖掘,我就能發光。”
“得了吧!”老凱說道“金子確實會發光,但你是玻璃碴子,能反光就不錯了。”
這話引起了眾人的哄笑,周安東也笑了“你們回去之後準備錢,砸鍋賣鐵,能借就借,股份能買多少就買多少。”
“好!”十多個人齊聲答應,他們是廠裡最信任和支持周安東的,自然,周安東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
十多個家夥跑了,周安東又看向臉如死灰的姚啟新“你怎麼還不走?”
姚啟新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出口,而是看向一邊臉色如冰的王若梅。
一滴眼淚在王若梅眼角滑落,然後倔強的用衣袖狠狠擦了一下“廠長,我要辭職。”
周安東一愣“事情都已經澄清了,你還要辭職?”
“對!”王若梅說道“已經被潑了滿身汙水,即使洗乾淨了,聞著也是有味道的。還不如遠離這裡,大家都眼不見為淨。”
周安東說道“酒廠馬上全麵改革,成立股份公司,你知不知道,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知道!”王若梅還是堅持的道“但人生的機會不隻有一個,錯過了這個,還會有第二個。”
簡秋問道“你打算去哪?”
王若梅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一個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