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
……
佟懷宇緊緊裹著棉大衣,彎著腰,頂著刺骨的北風往前走著。
耳邊仿佛傳來了北風那個吹的歌聲,尤其這地兒還沒有路燈。
昨天還下了一天的雪,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剛剛連著摔了倆跟頭。
“撲通!”
佟懷宇腳下一滑,又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想哭。
肉體上的疼痛不算什麼,心理上的創傷才叫痛苦。
他覺得自己比楊白勞還要慘,不禁把張佐恨得咬牙切齒。
他爬了起來,憤怒的一聲大吼“張佐,老子跟你不……”
“撲通!”
這個家夥腳一抬,剛邁出一步,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死不休!”
佟懷宇眼淚汪汪的,趴在冰冷的雪地上,仰著頭,不甘的吼出最後三個字。
然後倔強的爬起來,繼續頂著呼嘯的北風往前走。
臉就像被刀子割的那樣疼,手也凍得有些麻木了,就算插在棉大衣口袋裡都不管用。
他知道,在這樣下去估計會被凍死,然後咬著牙,邁開腿跑了起來。
時間不長,身體就熱了起來,凍得麻木的雙手,也緩和了過來。
就這樣,跑跑走走的,天快亮了終於到了市區,他站在路邊,看著明亮的路燈,真的哭了。
那個傷心勁兒,好像全家人都死了,他也得了絕症,命不久矣一樣。
有下夜班的市民,不管是走路的還是騎自行車,看到一個穿著大棉襖,頭發亂糟糟,滿臉疲憊的男人站在那裡哭。
一個個搖頭感歎著世道的艱難,生活的不易。再想想自己,雖然不那麼理想,但至少日子還過得去,肯定比站在那裡哭的男人強。
這時,一個拎著布兜的大媽走到佟懷宇身邊,拍了拍他的胳膊。
“小夥子,哭吧,哭吧,隻要哭出來,受到的委屈也就煙消雲散了。夜雖然很寒冷,但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寒冷自然就會退去,到時你會感覺到,隻要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溫暖……”
說著,大媽在布兜裡拿出兩個熱乎乎的包子,塞到佟懷宇手裡。
“這是我剛買的包子,王家鋪子的,很好吃。等你吃完了,太陽就出來了。你還年輕,摔幾跟頭算啥事?爬起來撲棱撲棱繼續往前走唄,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
大媽走了,來的很突然,走的很瀟灑。
而佟懷宇還一臉懵逼的沒反應過來呢,看看手裡的兩個包子,感受著有些燙的溫度。
又看看大媽已經走出很遠的背影,接著抬起頭,看著東方出現的魚肚白色。
“太陽快出來了。”
佟懷宇狠狠咬了一口包子,接著狼吞虎咽的把包子吃了。
在寒風裡連走帶跑的幾個小時,他不但累,也是真的餓。
…………………………
江州!
熊兆銘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搖晃著身體起了床。
昨晚他打電話給市電視台責問,但人家都沒搭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這差點把他氣吐血,我好歹也是省工業廳副廳長。
你一個地級市電視台,台長就算是高配,頂大天也就是副處級,居然敢給我甩臉子。
可他卻無可奈何,沒有同屬關係,就算甩臉子了,他也隻能乾瞪眼。
他是提心吊膽的一夜沒睡好,眼睛裡全都是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