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東又看了眼後視鏡,上一世這小子是兩年後才回來,那個時候唐茜已經懷孕六個多月。
因為兩人沒登記,孩子生下來上不了戶口,還有就是唐茜未婚生子,在外麵生活肯定會遭到困難。所以,兩人很明智的選擇了回家。
唐茜父母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可事實已經發生,隻能捏著鼻子認。
老丈母娘呢,對段旭還可以,畢竟曾經的班主任。但老丈人就不行了,直到孩子十多歲了,才算真正接受段旭這個女婿。
周安東問道“這次回來之後還走嗎?”
“不走了!”段旭翹著二郎腿,很是嘚瑟的說道“現在我爸是土老板,我媽是富婆,我就在家等著繼承家產了,還出去給人打工,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嘛。”
周安東滿臉黑線“你爸你媽身體不錯,估摸著還能活個幾十年,你要想繼承家產,可有得等了。”
“大哥,你要這麼想。”
段旭在兜裡拿出煙叼在嘴裡,然後拍拍王文田肩膀。
“哥們兒,抽不抽煙?”
“謝謝!”王文田搖頭“我開車不抽煙。”
“好習慣。”段旭把手裡的半包煙扔給周安東,接著又掏出一個精致的打火機,哢噠一聲,把煙點著。
“老段和老周就我一個兒子,他們活一天就得給我掙一天錢,我還盼著他們能長命百歲呢,多給我掙幾年錢。
至於家產繼承問題,家暫時繼承不了,但每個月往自己兜裡鏟個千八百的還是可以的,隻要夠我跟茜茜吃飽飯,買幾件衣服就行。”
周安東笑著說道“你倒是想得開。”
段旭抽了口煙,接著把車窗打開一條縫,車內的煙霧,瞬間就被狂風抽了出去。
“這不是想得開,這叫智慧。”
周安東看了看手裡的白梅,拿出一根叼在嘴裡“你這一個月就鏟千八百塊錢,也不多啊。要是你們有了孩子,尿布奶粉的,那也是不小的開銷。”
“我就懷疑,你這個生意怎麼做這麼大的。”
段旭很是鄙夷的看了周安東一眼。
“不知道什麼叫細水長流嗎?要是幾鏟子下去,把河溝挖斷了,以後咋整?至於生孩子,那就看老段和老周的意思了。
想要孫子可以,兩萬的生育費,一次性繳納。還有養育費,什麼奶粉、尿片、上學、醫療等等,這些費用都得給我吧……”
周安東無語的看了後視鏡一眼“你是把啃老玩兒明明白白。”
“啃老?”段旭有點不明白。
“啃老啊。”周安東琢磨了一下怎麼解釋“就是有手有腳,吃嘛嘛香,身體倍棒的成年人。
卻好吃懶做,什麼都不願意乾,在家靠父母養著。也不管父母是不是已經年紀大了,是不是有能力養他。
猶如吸血蟲一樣,吸附在父母身上,無休止的對父母敲骨吸髓,最後把老人給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啪!”
段旭打了個響指“這個好,這個好,以後我就啃老了。不過我不會對老段和老周敲骨吸髓,頂多吸那麼一點血,畢竟要細水長流。”
周安東歎著氣說道“上初中那陣兒你就叛逆,還把班主任閨女給拐跑了,現在都二十歲了,你怎麼還如此的叛逆?”
“大哥,你又錯了。”段旭把煙頭在窗縫扔出去,懶洋洋的向後一靠“當年那不是叛逆,那是對家庭專製的反抗,是掙脫學校牢籠,是奔赴自由。”
說著,這小子抓住唐茜的手“至於你說的拐跑,更是笑話。我們兩情相悅礙著誰了?法律規定,未成年不可以結婚,但沒規定不可以搞對象吧。”
這小子的歪理總是一套一套的,跟沒理也能狡三分的老四是半斤八兩。
一個老段家的抬杠總教主,一個是老周家的抬杠總瓢把子。
上一世,過年過節的,兩人隻要碰到一起,保證會杠起來。
而且還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幾十年都不分勝負。
一直沒有說話的唐茜,突然說道“大哥,其實離家出走,跟段旭沒有關係,是我攛掇他的。”
“嗯?”
周安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上一世,這丫頭有沒有說過這個問題,反正他是不知道。
“說這個乾什麼?”段旭不滿的說道“我要是不同意,你攛掇有個屁用。”
唐茜沒有理他“是因為我媽給我太大壓力了,除了學習,我們幾乎沒有多少其他交流。尤其是考試,每次考完,我都像得一場大病。
直到那次我考試沒考好,如果我媽打我罵我,我是能接受的。但她對我不理不睬,不管我跟她說什麼,她隻是點頭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