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東哈哈大笑:“扯了證,但一直忙沒有來得及辦酒席,所以今年十一的時候補上。”
“哦!”喬輝恍然:“嚇我一跳。”
“你媳婦呢?”周安東又問道:“隨軍還是在家?”
“我之前在黃南州。”喬輝說道:“我媳婦就是黃南州的,換防之後,想要隨軍的,但孩子還太小,尤其是這邊的自然環境,比黃南那邊還要差很多,所以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周安東點頭:“十月份你要是能請下假來就回去,把老婆孩子都帶著。”
“我又有兩年多沒回家了。”喬輝很心動:“看吧,要是沒有任務的話,應該能回去。”
周安東說道:“你過年沒回去?”
“我媳婦帶著孩子在這邊呢。”喬輝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本來打算過完十五回去的,沒想到被暴雪留在了這裡。”
這時,開車的士兵按了下喇叭,喬輝一看,那三名士兵正在呼哧呼哧的往前跑呢。
喬輝看了看手表,打開車窗:“孫震、劉家海、張高雲!”
“到!”三名士兵停下腳步,一個立正。
“上車吧。”喬輝說了一聲,然後搖上車窗:“這幫兔崽子,一天不收拾他們就皮發癢。”
周安東看著窗外:“這裡距離獅泉河還有多遠?”
“沒多遠了。”喬輝說道:“兩百多一點。”
“……”
周安東一陣無語:“兩百公裡,還多一點,這是沒多遠?”
喬輝笑著說道:“在內地兩百公裡確實很遠了,但這裡,三四百公裡都見不到人,你覺得兩百公裡還遠嗎?”
“也對!”周安東無話可說了。
“怎麼樣。”喬輝問道:“這一路上風景是不是很漂亮?”
周安東撇著嘴說道:“也就那樣,對付吧。”
“我就看不上你口是心非的德行。”
喬輝一臉的嘲笑,然後看向車窗外。
“這裡原本是汪洋大海,經過地殼運動的變遷,幻化為了世界之巔。你看前麵那個湖水,為什麼藍中還帶著綠色?”
“因為這些湖泊都是鹹水湖,湖水含有礦物質。”周安東鄙夷看了喬輝一眼:“含銅的湖水發綠,含鋰、鎂的會發藍。
前麵的湖,應該是這三種礦物質含量都很高,所以湖水呈現了兩種顏色。”
喬輝吧唧吧唧嘴:“行吧,算你說對了。”
“對了就是對了,什麼算我對了。周安東是報仇不隔夜:“我就看不上你死鴨子嘴硬的德行。”
兩個人打著嘴仗,互相貶損著,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外麵的天漸漸的黑了,周安東問道:“這麼苦的地方,你可以選擇調離,為什麼還守在這裡?”
喬輝拿出煙,扔給周安東一根。
開車的士兵說道:“團長,給我來一根。”
喬輝把煙點燃,探身把煙塞到士兵嘴裡。
“世界上的人萬萬千,生活在魚米之鄉,是享受生活。生活在貧瘠荒漠,叫熬日子。生活在邊疆,叫守邊固土。
這裡地處青藏高原西部,世界的屋脊,千山之祖萬水之源,是印度河、恒河、雅魯藏布江的源頭。位於西亞和南亞之間,軍事位置非常重要。
烏江村有一位叫甲央次仁的孩子,他才十三歲,八歲的時候就參與邊境巡邏。不要看他年齡小,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邊境線上的每一座雪山、每一條河流,甚至每一株草木。
烏江村的民兵每天都會進行邊境巡邏,對於單個民兵來說,一次巡邏的來回就達200公裡。即便現在有了摩托車,也很難當天往返,在牧業點露宿是巡邏中常有的事情。
除了參與邊境巡邏,烏江村黨支部去年十月份,還在我們執行任務、運力緊張的時候,不計成本、不講條件,第一時間組織車輛、騾馬大隊、青壯年勞動力,組成突擊保障民兵連。
沿著海拔5000多米的山坡艱難攀行,在印軍的眼皮子底下,幫助我們運輸後勤保障物資。我們團都換防撤下來了,這支民兵連的連長,還在任務中堅守,過年都沒有回來。
而在運送保障物資的過程中,有不少民兵受傷,有的摔斷了胳膊,有的扭傷了腳踝,但大家都是輕傷不下火線。
就算是我下命令都不管用,他們說,金珠瑪米(解放軍)是來幫我們守護一草一木的,我們有義務協助他們。”
說到這,喬輝歪頭看著周安東:“阿裡是邊陲紅色長城,生活和工作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在奉獻,堅守著陣地,我怎麼能當逃兵?”
周安東沉默了,一直在抽著煙,好一會才說道。
“老同學,我還是小看你了。”
“是不是特佩服我,崇拜我?”喬輝哈哈大笑,嘚瑟的說道:“來,叫聲哥。”
“滾蛋。”
周安東笑罵一聲,因為這樣的話,是上學的時候他經常跟喬輝說的。
喬輝又開心的笑了一聲:“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哪天生日,九月初九,還是九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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