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很遺憾,在這種情況下跟你見麵,讓我看到了你最狼狽的一麵。”
周安東居高臨下,臉上還帶著和煦的笑容,但看在饒詹華眼裡,那就是對他的嘲諷和羞辱。
“其實,我是不想來的。”周安東蹲了下來:“畢竟二爺在莞城呼風喚雨這麼多年,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人物。
所以啊,我覺得應該把二爺最完美的形象留在心裡。但我又覺得,我的承諾兌現了,要是不來見一麵,那就太對不住二爺了,估摸著這一輩子心裡都會不安。”
饒詹華雙眼死死盯著周安東:“你信嗎?隻要我一個電話,這個狗腿子會親自把我送出公安局,明天東泰會繼續營業,依然會賓客盈門。”
“不信!”周安東笑著搖頭:“我會算命,而且是祖傳的手藝,看相特彆準。昨天我觀察到,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最近必有血光之災。”
一群人在聽著看著,尤其是楊木林和萬福源,覺得如果周安東在街邊擺個攤兒,給人算命,會比他做生意的成就更高。
周安東在兜裡拿出煙點了一根,語氣有些憂傷的接著說道。
“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也是我要來見你的另外一個原因。畢竟相識一場,你要死了,我不能送你最後一程,但我能提前給你鋪鋪路。”
鋪路?鋪什麼路?
周安東神神叨叨一番話,讓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饒詹華氣得臉色鐵青,要不是雙臂反剪戴著手銬,身邊還有兩門武警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弄死麵前這個爛仔。
王文田打開黑塑料袋,把裡麵的紙錢拿出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周安東拿過紙錢:“文田,找支筆來。”
“我這有筆。”萬福源把彆在上衣兜的鋼筆遞過來。
周安東接過鋼筆,很是認真的在紙錢上寫下了,地府銀行,饒詹華收幾個字。
“你到了下麵,記得去地府銀行取錢,黑白無常你要給送點,但不要太多,他們隻是聽差的小鬼兒,權力不大。
至於判官,你一定要打點好,因為你在陽間乾得這些事兒,地府肯定記錄在案,上刀山下油鍋是避免不了的。
而這些都是判官主管,你把判官打點好,他讓主事兒的小鬼把油鍋油溫燒低點,刀山上的刀不開刃,你就能輕鬆點。
最最重要的,各種酷刑之後,就是投胎輪回。按照你在陽間做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一定會被打入畜生道。
所以,你一定要跟判官處好關係,哪怕把錢都給他,也要給自己來生買一個投胎成人的機會。但你要記住,天有天規,地有地則。
如果來生投胎成人了,一定要做個像我這樣的善人,不然等你再一次進入地府的時候,一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哢噠!”
周安東手裡的火機躥起火苗,然後把手裡的紙錢點燃。
“唉,我這人就是心地善良,即使咱倆不太對付,我也會儘心儘力的為你下去後鋪路。到了下麵的時候,記得跟閻王爺說一聲,周安東是個好人。”
眾人被周安東搞得目瞪口呆的,蹲在不遠處的一些人,也都聽到了周安東的話。
此時看著緩緩燃燒的紙錢,感覺後脊梁骨涼颼颼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趴在自己背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