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周安東睡得很香,新房新床新被子,尤其是被子,很柔軟,抱在懷裡那是相當舒服。而且,被子顯然清洗過,還殘留著一股很好聞的、若有若無的洗衣粉味道。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鑽進房間,周安東愜意的伸展著懶腰,骨節傳來哢哢的脆響。隨後,他緩緩的睜開雙眼。
此時他大腦還有些宕機,看到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瞪著迷茫大眼睛,目光直直的盯著屋頂,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呆滯的狀態。
過了一會兒,當他的大腦正常工作之後才回過味來,這是自己的新家。
周安東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用力地在自己的臉頰上揉搓著,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媽的,老子才二十七歲,怎麼感覺腦子不太好使了呢?難道這麼年輕就要患上老年癡呆症了不成?
要不要把身邊的人和事兒都記錄下來,特彆是媳婦和孩子,萬一哪天不小心把她們給忘了,可以翻出來看看,說不定能重新回憶起來了呢。”
這個家夥就像精神出了問題一樣,嘴裡叨叨咕咕的下了窗,然後來到窗前,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那厚重的窗簾,用力往兩邊一扯。
隻聽嘩”一聲,窗簾像是被馴服的猛獸,乖乖地向著兩側急速滑動而去,刹那間,窗外那明亮耀眼的陽光傾瀉而入,照亮了整個房間。
強烈的光線落在周安東臉上,刺激得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雙眼,眼前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芒。
等逐漸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後,他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睜開眼睛。透過落地窗,極目遠眺。
遠處,連綿起伏的南山宛如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橫亙在天地之間。尤其是經過幾天暴雨的衝刷,山上鬱鬱蔥蔥的樹木,看起來更是鮮嫩欲滴。
周安東伸手打開窗戶,知了的叫聲立刻衝進了耳膜,與此同時,熱浪夾雜著一股青草香的味道撲麵而來,這種味道,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周安東的心情特彆舒爽。
周安東看了看手表,這才十點多,外麵的溫度就這麼高了。看來,連雨天過後,太陽要發威啊。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會兒,接著回到床邊坐下來,拿起煙點了一根,然後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打通了張朝明辦公室。
“朝明,我是周安東,你準備一下,晚上省委的程副書記要到農村吃晚飯。”
張朝明急忙問道:“多少人,吃什麼?”
“多少人不清楚,省裡市裡的,估摸著怎麼也得二十多來人。”周安東靠著床頭,抽了口煙:“烤兩隻羊,殺幾隻鵝,再燉點牛肉什麼的,你看著弄。”
張朝明問道:“晚上幾點能到?”
“這個也不好說。”周安東琢磨了一下:“程書記要先去災區慰問,還要主持召開災後重建會議,估摸著早不了,到湯河子也得七八點鐘。”
“行,我明白了。”張朝明說道:“我這邊安排著,等程書記到了之後就開飯。”
“可以!”
周安東掛斷電話,然後來到洗手間,裡麵洗漱用品都有。他能想象得到,能安排這麼細致的,肯定是曹藝。
洗漱之後,周安東出了門,然後來到樓上老爺子家門門外,抬手敲了敲門。
“來了!”
裡麵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很快,門開了,見到周安東,老太太開心的說道。
“大孫子來了,快點進來。”
周安東進了屋,電視開著,老爺子卻不在:“我爺呢?”
老太太笑著說道:“前一段時間,有個老頭,給你爺一對兒鸚鵡,然後你爺就買了個巧兒(鳥)籠子,天天早上跟一幫老頭去遛巧兒。”
說著,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每天九點左右就回來了,誰知道今天怎麼還沒回來呢。”
老太太的話音一落,門外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著老爺子拎著個鳥籠子進來,見到周安東就笑了。
“我大孫子來了,吃飯沒有?”
周安東來了,老爺子也非常高興,把鳥籠子掛到陽台晾衣杆上。
“我剛起來,沒吃呢。”周安東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無聊的換著台。
“老婆子!”老爺子說道:“快點去做飯,我要跟大孫子好好喝點。”
“彆弄了!”周安東擺手:“我今天事情不少,一會兒就走。”
老太太不滿的說道:“不管怎麼忙,也得吃飯呐。”
“我出去找個地方,簡單吃一口就行。”
周安東沒有找到好節目,隨手把遙控器扔到茶幾上。
“晚上,我請省領導到農場吃飯,你們也跟我回去看看吧。”
老爺子和老太太一愣,雖說湯河子那個破家什麼都沒有了,但在那裡生活大半輩子了,怎麼可能不想啊。
有幾次,老兩口都想著回去看看,但又怕回去之後,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作妖,給大孫子帶來麻煩,所以就打消了回去了念頭。
老太太張開嘴想說什麼,被老爺子阻止了:“算了,地都交給農場了,剩下幾間破屋子有什麼好看的。何況你是請省裡大領導吃飯,我跟你奶就不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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