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彬眉毛微微挑了挑,如果這件事沒有牽涉到周安東,或許他真要考慮考慮。
倒不是他怕溫三貓,身為東華門派出所所長,他要是連流氓都怕,那他也不用混了。
所以,真正令他不得不慎重考慮的並不是溫三貓,而是其身後的關係網。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前腳將溫三貓帶回去了,後腳分局領導乃至市局領導的電話就會打過來。
到那時,他還是得乖乖地把人給放了。沒辦法,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
何況,他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要養家糊口,說是家中頂梁柱都不過分。
要是因為這個事情得罪了上頭領導,整天被領導記掛在心上,往後的日子恐怕就不那麼好過了。
因此,有些時候腰該彎就得彎,要說是他的脊梁骨不夠硬,倒不如說是現實讓他挺不起腰。
就算明知溫三貓身上背著不少案子,他有心做點什麼,可也是有力使不出。
但是,這次的事情可完全不一樣,因為一場車禍,溫三貓竟公然指使自己手下,使用暴力手段,要廢掉周安東的保鏢。可最後的結果卻是,溫三貓的手下反被廢了。
倘若溫三貓能夠老老實實的把腦袋低下,周安東自然不會追究,但這可能嗎?
溫三貓的猖狂人儘皆知,更何況,是當著他的麵兒,在眾多老百姓的圍觀下,兩名手下竟被打殘廢了。
若是溫三貓對此無動於衷,不做點什麼的話,他以後還怎麼服眾,還怎麼在道上混?因此,他絕不可能善罷甘休,定然會報複。
如此一來,勢必會激怒周安東。屆時,彆說是溫三貓了,就算是他身後關係網,恐怕也難以承受住周安東的怒火。
這些念頭如同閃電一般在方鴻彬的腦海中劃過,僅僅是眨眼之間,他便迅速的做出了決斷,衝著兩名民警沉聲說道。
“此人膽大妄為,公然指使手下動用暴力手段,殘害無辜群眾。在攻擊無果之後,又再次進行威脅和恐嚇,行為惡劣至極。
把他們全部帶回去,展開深入全麵的調查,絕不能讓這樣的惡勢力逍遙法外!”
方鴻彬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滿臉驚愕之色,而最為不可思議的就是那位年長的交警以及溫三貓,
年紀大的交警,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衝破胸腔一般。因為他從方鴻彬的話裡嗅到了非常尋常的氣息。
方鴻彬對於致人重傷的陳暉和白軍民隻字不提,儘管這二人當時屬於被迫防衛,可被他們所傷的人極有可能落下終身殘疾。然而,方鴻彬居然視而不見,就好像這件事不存在一樣。
而對溫三貓,卻毫不留情的將暴力、殘害、攻擊、威脅、恐嚇、惡劣等詞彙,一股腦兒的全都扣在了他頭上,甚至直接將其定性為惡勢力。
是方鴻彬瘋了還是他不認識溫三貓?
年紀大的交警看著方鴻彬,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那就是,方鴻彬認識陳暉和白軍民,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曆比溫三貓大得多。
年紀大的交警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不安的心平靜下來,然後邁步走向車禍現場,開始仔細的“勘察”,但心裡已經下了決定。
不管這場車禍是不是人為製造,白色麵包車必須是全責。至於得罪溫三貓和其背後的人,他也隻能冷笑一聲。
方鴻彬是東華門派出所所長,背後不可能沒有關係的,他都把溫三貓定性為黑惡勢力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如果這個事情出了意外,是方鴻彬真的瘋了,那他也隻能自認倒黴。但是現在,他必須跟著心走,不能有一點顧慮。
看著民警拿在手裡的手銬,溫三貓氣急而笑,指了指方鴻彬。
“馬勒戈壁的,你是喝假酒喝多了吧,敢抓我。”
方鴻彬沒有搭理他,隻是對民警一揮手,冷聲說道:“銬上,把他帶走。”
民警自然也認識陳暉和白軍民,自然不會有任何猶豫的把溫三貓銬上了。
“好好好!”溫三貓沒有任何反抗,隻是冷笑的看著方鴻彬:“今天這個事情我記下了。”
方鴻彬看都沒看他,對陳暉和白軍民說道:“兩位同誌,請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好的!”陳暉和白軍民同時答應一聲。
溫三貓臉上一直帶著笑,隻是他的笑看起來很是瘮得慌,今天他這個臉算是徹底的沒了。
所以,對陳暉和白軍民他是必殺的。至於方鴻彬,畢竟是派出所所長,他不敢亂來。
但是,如果扒了方鴻彬那身皮,到時候想搓圓揉扁,就看他的心情了。
“三爺!”看著溫三貓要被調走,雷明急忙說道:“人我跟丟了,但我記住了出租車的車牌號。”
溫三貓點點頭:“找到出租車,問問,人在哪裡下的車。”
“是!”
雷明點點頭,不管是他還是溫三貓,包括另外四個大漢,他們都沒把這個事情當回事兒。
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溫三貓就是去派出所轉一圈,快的話比他們先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