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佐勾了勾手指,柳慶莊急忙俯下身來,張佐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柳慶莊臉色變了變。
“張少,這……”
“就是讓你把他們吃飯的過程拍下來,又不是讓你殺人放火,你怕什麼?”張佐抽口煙,語氣緩慢的說道:“在他們過來之前,把dv打開,放得隱秘一點,彆被發現。等他們吃完飯走了,我會派人過來拿dv。”
柳慶莊真的是有點欲哭無淚,他不知道張佐為什麼要偷拍毛呢廠領導吃飯,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兒。
“張少!”柳慶莊哭喪著臉說道:“打電話訂桌是毛呢廠黨委辦主任洪濤,來吃飯的是毛呢廠書記和幾位副廠長,這都是大人物,哪一個我都招惹不起啊。”
張佐抬頭看了柳慶莊一眼,冷笑著說道:“他們你招惹不起,我你就招惹得起了?”
“啊?”柳慶莊急忙擺手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張佐哼了一聲:“隻要你能說讓我滿意的理由,我可以不勉強你。”
“我……”柳慶莊張著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的理由就是怕得罪人,重要的是,一旦牽扯到自己身上,自己這個飯莊都有可能關門大吉。
張佐突然笑了一聲,拍拍柳慶莊的胳膊:“柳老板,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我可以跟你保證,不管有什麼事情,都牽扯不到你身上。”
雖然張佐臉上帶著笑,但說話的語氣卻不容置疑,柳慶莊明白了,今天這個事情,他答不答應都得做。他權衡了一番利弊後,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好,把這個事情交給我吧。”
答應張佐,就算得罪了毛呢廠領導,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如果不答應,現在他得罪的就是張佐,都用不了明天,今晚他的飯莊就會遇到麻煩。
“這才對嘛!”張佐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起來:“我們可是老朋友了,這麼點忙你要是不幫,那可真的是讓我失望了。”
柳慶莊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張少,您也一定餓了吧,我去廚房催催,儘快給您上菜。”
“去吧!”張佐一擺手。
柳慶莊轉身剛要走,就聽到張佐說道:“等等!”
柳慶莊臉色又是一變,當他轉回身的時候,笑容就堆在了臉上:“張少,您還有什麼吩咐?”
“把dv拿走!”張佐拿過煙灰缸,把叼在嘴裡的煙拿到手中,然後彈了彈煙灰:“吃完飯我們就走,不跟你打招呼了。但這個事情你要給我辦好了,要是辦不好……”
張佐沒有往下說,柳慶莊卻明白,拿起dv說道:“張少,既然我答應了,就一定給您把事情辦好。”
柳慶莊滿懷心事的出了包間,然後去了廚房,讓大師傅先給六號包間上菜,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把菜做好。
有了老板的吩咐,六號包間立刻開始上菜,而且隻有四個菜,還是大師傅安排的,所以上的很快。
菜上來之後,張佐和闞峰又沒有喝酒,所以吃的也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吃完了。
……………………
在八九十年代的京城,卡薩布蘭卡這個名字對於人們來說,它既不是遙遠的摩洛哥城市,也不是那部膾炙人口的老電影,更不是那首同名歌曲,而是一家充滿魅力和故事的歌舞廳。
而卡薩布蘭卡,是此時京城最著名的潮流聚集地之一,未來華語樂壇一大批著名歌手,都在這裡駐唱過,而此時這裡的頭牌歌手叫沙堡良!
天空依然陰沉沉的,下午兩點多,西三環公主墳的卡薩布蘭卡歌舞廳門前,一輛黑色的皇冠轎車緩緩駛來,最終在歌舞廳門前穩穩地停下,但由於歌舞廳還沒有開門,車內的人並沒有下車。
時間悄然流逝,皇冠轎車的窗戶半開著,不時有一縷縷煙霧從車窗飄出,融入悶熱的空氣中。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輛藍鳥和兩輛桑塔納轎車疾馳而來。速度非常快,眨眼間便到了近前,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劃響起,車輛猛地停在了皇冠轎車的旁邊。
首先從藍鳥車上下來一名三十五六歲的青年,他身材高大,脖子上掛著一條粗大的金鏈子,咯吱窩還夾著一個大哥大,在這個年代,絕對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征。
而這個家夥下巴上還留著一縷山羊胡,油光可鑒,好像抹了厚厚的發油或者噴了大量的摩絲的大背頭,估計蒼蠅落在上麵都會站不住腳打滑。
這名青年下了車之後,兩步來到了皇冠車邊,滿臉堆笑的說道:“張少,您來這麼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