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短短的幾分鐘工夫,黃永軍便迅速的完成一切,並將抽屜恢複到原狀,確保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接著,他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一切都已恢複如初。
完成這一切後,黃永軍迅速竄到門前,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條門縫,向外看了看。而趙千山正站在門外,見到他後,微微點頭示意。
黃永軍見狀,沒有耽擱,一閃身出了門。趙千山迅速伸手,關上房門並鎖好,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兩人配合得相當默契,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大搖大擺走向樓梯口,臉上看著很是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下,但心裡還是非常緊張的。在樓梯口負責放風的孫剛,一見到他們出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原本提著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
三人順利回到值班室,黃永軍那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此刻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徹底鬆弛下來。不是他心理素質不好,而是這個事情太大。
他可是保衛處處長,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設計構陷廠領導。僅僅是這一條,就足以讓他身陷囹圄,吃上幾年的窩窩頭了。
因為構陷和誣陷還不一樣,在法律上卻有著天壤之彆。構陷主要是指通過虛構事實、偽造證據等手段,故意陷害他人,侵犯的是他人的人身權利。而誣陷則側重於通過散布虛假信息等方式,損害他人的名譽。
構陷,這是一種極其惡劣的行為,是通過捏造他人犯罪的事實,以達到讓他人遭受刑事追究的目的。而誣陷,則是編造有損他人名譽的虛假事實,其目的在於破壞他人的聲譽。
可以說,構陷所帶來的罪責是極其嚴重的,更何況這次設計構陷的還是廠黨委書記,情節絕對算是非常惡劣了。一旦這件事情被揭露出來,那麼所有參與其中的人,誰也跑不了,都得進去唱鐵窗淚。
黃永軍拿出煙點了一根,又將剩下的大半包煙扔給了趙千山和孫剛,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盯著趙千山和孫剛沉聲道。
“今晚的這件事兒,你們應該很清楚,如果泄露出去會有怎樣的後果吧?”
趙千山連忙點頭說道:“處長,您放心,就算我晚上說夢話,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孫剛也趕緊附和道:“我沒有說夢話的毛病,如果有,我晚上肯定連覺都不睡!”
黃永軍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黃永軍手裡的煙抽完,他才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了一下,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我先回去了。”
黃永軍邁步朝著門口走去,當他走到門口,伸手握住門把手,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目光如炬地掃了一眼趙千山和孫剛。
“記住,一定把今晚的事情爛在肚子裡。”黃永軍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另外,在沒有扳倒周安東之前,都他媽的把酒戒了。”
趙千山和孫剛一聽不讓喝酒了,內心就有點不滿了,他們下意識的張嘴,想要辯解幾句,但當他們的視線與黃永軍那冰冷的眼神交彙時,所有的話語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一般,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黃永軍見狀,眉頭微微一皺,眼中的冷意愈發濃烈,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不寒而栗。聲音越發低沉,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更加明顯了:“沒聽到我的話?”
趙千山和孫剛渾身一個激靈,連忙齊聲應道:“聽到了!”
黃永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握著門把手的手向下一壓,拉開門邁步走出了值班室,留下趙千山和孫剛兩人麵麵相覷,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廠區的燈光異常明亮,將整個廠區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黃永軍站在廠部樓下,抬頭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中莫名地湧起一陣煩躁。這悶熱的天氣,即使到了淩晨,依然沒有絲毫的涼意,讓人感到異常的壓抑。
他深深吸了口悶熱的空氣,卻隻覺得胸口愈發煩悶,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不禁低聲咒罵道:“媽的,什麼鬼天氣,這都淩晨了,還悶熱悶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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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8月13日,農曆七月初七,星期六!
周安東早上起來,站在門口看著天空,雲層沒有昨天那麼厚了,隱隱的有光透出,但還是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