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仔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他的心頭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所籠罩,臉上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無論咯噔他們怎麼玩,他坐在那就是一聲不知。
“艸!”刀疤頭暴躁的罵了一聲:“杜仔,你他媽是啞巴了還是咋的?難道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若是平時,杜仔絕對不會慣著刀疤頭,一場衝突肯定是免不了。因為兩人的脾氣都不太好,這麼多年能“和平相處”,就是因為有加代從中調節。然而,這一次,杜仔卻異常地平靜,僅僅是微微撩起眼皮,看了刀疤頭一眼,便又恢複了之前的沉默。
咯噔見狀,心中的火氣也被點燃了,他忍不住踢了一腳杜仔,不過沒敢用力:“說話呀,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仔緩緩的歎了口氣,終於打破了沉默:“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還沒想明白問題的關鍵。或者說,我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一旁的大叫驢也不耐煩起來,嘟囔著抱怨道:“不管什麼事情,你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可你這樣什麼都不說,自己又想不明白,我們啥也不知道,隻能他媽的乾著急!”
杜仔沒有回應大叫驢,腦勺一下又一下地輕輕磕碰著牆壁,發出“咚咚”的聲音,這單調的撞擊聲好像能夠幫助他靜下心來。
“我……我被出賣了。”
“你被出賣了?”大叫驢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原本洪亮的嗓音,此刻也再洪亮。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杜仔:“你手下的兄弟,出賣了你?”
“不是!”杜仔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手下的兄弟絕對不可能出賣我。”
咯噔心裡一動,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杜仔話中的一絲端倪,連忙問道:“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猜測?他是誰?”
杜仔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個人對我非常了解,但又不是我手下的兄弟,那麼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咯噔、刀疤頭和大叫驢異口同聲地問道:“誰?”
杜仔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們,而是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那天晚上在第一家酒吧,我們全部都被帶到了分局,包括加代大哥。但有一個人,卻被放了。”
咯噔的眼神瞬間一凝,他立刻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當時,他們這些人全部被抓了,隻有一個人安然無恙地離開,而且還是警方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放走。而這個人,正是溫三貓。
“杜仔,你能確定嗎?”咯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慮,他希望杜仔能夠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杜仔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說道:“我不確定,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刀疤頭的反應明顯比其他人慢了半拍,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過來,杜仔和咯噔所說的人是誰。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殺機,狠厲的說道。
“他溫三貓最好沒有出賣我們,否則等我出去後,老子一定會拿著刀,把他那一身肥肉切成片,然後涮火鍋吃!”
大叫驢似乎腦子有些不太靈光,直到此時才如夢初醒般地叫了起來:“你們說誰?溫三貓出賣了杜仔?”
“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溫三貓,因為我也隻是猜測。”杜仔站了起來,接著還想說什麼,置留室的鐵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
兩名民警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端著一個大盆,裡麵裝著棒子麵窩窩頭,上麵還擺放著幾個碗。另一個人則拎著一個桶,裡麵裝著的是沒有一滴油的燉白菜。
“吃飯啦!”端著盆的民警把四個碗放到了地上,接著給杜仔他們四人,每人分了兩個窩窩頭,連個盤子都沒有,就這麼直接放在了他們的手中。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名民警又在盆裡掏出一個雞腿來,放到杜仔手上。
“這是中午給你加的餐。”
杜仔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的雞腿,忍不住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在這裡關了十多天了,每天吃的都是窩窩頭和清湯寡水的燉白菜,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今天能有個雞腿加餐,實在是讓他高興。
杜仔張開嘴,正要咬一口雞腿的時候,民警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包煙和一盒火柴,一並遞給了他:“這也是給你的。”
杜仔愣住了,心裡開始感覺到不安。他又不是第一次進來,對於這種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一旦警察給你煙抽、給你酒喝,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就在杜仔還在發呆的時候,大叫驢頓時就急了。已經憋了十多天了,沒有煙抽,每天都抓心撓肝的,不管警察給杜仔煙有什麼目的,先拿過來解解饞再說。
大叫驢沒有一點遲疑,猛地伸出手去,嗖一下,把民警手裡的煙搶了過來。他緊緊地攥著煙盒,很怕手裡的煙突然飛了,然後衝著民警諂笑著說道:“警察同誌,這煙,我替杜仔收著。”
這名民警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叫驢,並沒有說說什麼,轉身緩緩地走出了置留室。而另一名民警,已經往碗裡盛好了白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