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路口,原本陰沉的天空突然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撕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越來越大,湛藍的天空就像一道橋橫跨在天際。
金黃色的晨光一束束從那道縫隙中激射而出,直直地穿透了厚厚的雲層,灑落在大地上。就是這樣讓人猝不及防的,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被點亮。
原本被陰沉壓抑了幾天的京城,瞬間被金黃色的光芒所籠罩。街道、房屋、樹木,所有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眾人全都抬起頭看向天空,那壓抑的情緒被這金色的光芒照得無處遁形,心頭的陰霾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心情也隨之變得輕鬆起來。
胡光輝收回目光,看向停在路邊的奧迪100,接著又望向停在不遠處的大奔,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今天,咱們托了、周廠長的福,能有機會坐坐這大奔。”
周安東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誰也沒有聽清。緊接著這丫的臉上就堆滿了笑容還很是熱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領導您都不嫌棄,願意屈尊坐我的車,那我當然是熱烈歡迎!”
一旁的王建民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調侃的道:“市長,您這是借周廠長的光,那我呢,就隻能借您的光,也來體驗一下這大奔坐著是什麼樣的感覺。”
顧兵小透明頓時傻眼了,艸嘞,你們坐周東子的車,我坐誰的車
周安東一撇嘴,暗暗的一翻白眼,便轉身看向三位校長,一臉嚴肅地交代道:“今天的演出取消,等國慶或者元旦的時候舉辦晚會,到時候再邀請全體教職工來觀看。
現在你們趕緊安排人去挨家挨戶走訪一下,主要有兩個任務,一是安撫大家的情緒,讓大家安心。二是重新檢查一下房屋情況,看看有沒有之前遺漏掉的危房,一定要做到查漏補缺。
今天的重建申請肯定能批下來,等我回去之後,就立刻聯係大光,讓他們明天就對教職工宿舍進行維修。無論如何,都得先保證這些房子能再堅持兩年,等新的宿舍樓建好,大家就都能搬進去住了。”
“這樣!”嚴敏茹對馬慶民和柳波說道:“這裡的事情交給你們,畢竟今天倒塌的房子都是我們小學部的宿舍,壓在裡麵的也都是小學部的教職工和家屬,我作為校長必須要去醫院守著。”
“行!”周安東看向馬慶民和柳波:“這裡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找專業人員協助勘察,千萬不能有一點疏漏。這樣的事情堅決不能再發生,一旦再發生,你們卷鋪蓋走人,我也沒臉當這個廠長了。”
“廠長!”馬慶民拍得胸脯啪啪響,立了軍令狀:“廠長,您放心,我一定這個事情辦的漂漂亮亮。在新宿舍樓建起來,教職工搬進去之前,這些老宿舍出了任何問題,我都負責。”
“還有我!”柳波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眼神嚴肅的說道:“我也會負責到底。”
“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老太太?”嚴敏茹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中透露出一種豁達:“我們老中青三代,一直都是抱團取暖,共同進退,你們可彆想撇下我這個老太婆。”
周安東聽著嚴敏茹的話,內心感慨著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車。在這個年代,人與人之間的階級感情還是很深的,在大是大非麵前,大多數人都是很有擔當的。
不像是後世,信奉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很多都是混吃等死,屍位素餐之輩。尤其像這種需要擔責的工作,都是能躲就躲,實在是躲不開了,也一定會事先想好退路,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上趕著去承擔責任。
“周東子!”顧兵追了上來:“那兩位大佬坐你的車,我怎麼辦?”
“他們坐我的車,你就去坐他們的車啊。”周安東沒好氣的說道:“讓你坐一次京都二號車,夠你吹兩月了。”
顧兵一撇嘴:“小時候,哥們兒連九五的車都坐過,京都二號車算個屁。”
周安東冷笑一聲:“你牛逼,如果是個男人你就彆坐。”
“不坐就……”顧兵的話說了一半兒,急忙咽了下去,然後一梗脖子:“你算老幾,你說不坐就不坐?憑啥我要聽你的?”
說完,顧兵邁步走向京城二號車,拉開車門鑽了上去。
看著那個二貨上了車,周安東無奈的搖搖頭,走到自己車邊。胡光輝和王建民已經上了車,周安東隻能上了副駕。
“文田,先去清河醫院,然後再去廠醫院。”
王文田外頭看著周安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董事長,先找個商場,買身衣服換上吧,你這樣容易感冒。”
周安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七點:“這個時間點兒,商場還沒有開門兒,先去醫院吧,然後再說。”
“你怎麼不穿點雨衣?”王建民說道:“金時光有衣服,距離這裡不遠,先去那吧。”
周安東沒有反對,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確實很難受:“行,正好我還沒有去過,趁著這個機會看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王文田啟動車子,緩緩向金時光時裝廠駛去。
王建民在兜裡拿出煙,先給胡光輝點了一根,然後抬手扔給周安東一根。
“周廠長啊!”王建民拿著火機,自己也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接著說道:“嚴敏茹汙蔑史國強的那些話,都是你教的吧。”
“領導!”周安東拿著火機正要點煙,聽到王建民的話頓時就不乾了:“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周安東這麼單純的一個人,做事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去教唆人去汙蔑國家乾部?”
周安東側著身體,看著後麵的王建民,語氣越來越不滿:“再說了,嚴校長七十多歲了,老太太都成精了,您老人家認為,那老太太是我能教唆的?”
王建民:“……”
胡光輝嘴角抽搐了一下:“周廠長,你認為,史國強真的會說出那樣的話嗎?”
“那可太相信了!”周安東坐正身體,懶洋洋的說道:“嚴校長那麼大年紀了,教了一輩子的書,怎麼可能會信口雌黃的汙蔑史國強?”
周安東長長歎了口氣:“我知道史國強說出那些話,你們做領導的臉上沒有光,想要藏著掖著。可你們也不能為了臉麵,袒護史國強那個敗類,繼續留在我組織內部,禍害勞苦大眾吧?”
胡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