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練並不需要如此著急的趕路,這本身該是一場沒有目的地的行程。
蕭玄同:“你不覺得越來越快了嗎。”
他望向阮蔚的眼睛平和又安定。
他說:“我們好像總是跟著你,在向著什麼方向不停的追趕著。”
“但我們不知道方向。”
阮蔚的心神一震。
她沒想到。
自己這個一向非常遲鈍的、從來都不把修煉之外的瑣事放在心上的大師兄,居然有著這麼敏銳的直覺。
阮蔚張了張唇,隻覺得喉間苦澀。
她要說什麼。
要怎麼說。
要說:啊,因為我們也許馬上就會死掉了。
要說:為什麼會死掉呢,因為我被狗屎的天命選中了,但我不準備按照它設定的路線走。
要說:大戰就要來了,會死人,會死很多人,蓬萊仙宗更是首當其衝。
要說對不起。
要說是我連累了你們。
……
阮蔚說不出口。
她隻能睜著一雙似乎蘊藏著無數難言之隱的漂亮眼睛盯住蕭玄同。
像是在哀求:
師兄,彆再問了。
阮蔚認為——
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想要知道自己過去一次又一次死亡的結局。
蕭玄同見狀。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蔚蔚。”
“我不夠聰明,你也太過聰明。”蕭玄同指著自己的腦袋,很認真的說:“你不肯說出來的東西,我們猜一輩子也都是猜不到的。”
“但是。”
蕭玄同艱難又儘力的、緩緩地扯起了一邊的嘴角,企圖露出一個安撫意味的笑容。
他看著師妹,說:“你還記得李戟川嗎。”
阮蔚啊了一聲,“……記得。”
“你記得。”蕭玄同的臉是冷的,眼底卻是柔和的:“他要的是什麼,我要的也就是什麼。”
李戟川要的是什麼呢。
知情權。
他要知道,他要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的。
蕭玄同也要知道。
他也要知道,阮蔚究竟在催促著他們追趕著什麼。
“蔚蔚。”
蕭玄同說:“不要一人挑擔,扁擔是兩頭的。”
在這一次出海之前,朝見私下叮囑過蕭玄同。
朝見說,阮蔚是個人主義鮮明的人,也有著不小的自毀傾向。
在必要的時候。
在覺得阮蔚變得不對勁的時候。
在所有直覺都在叫囂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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