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畫兒目送老張離去,正要回醫館,突聽有人說話,她吃了一驚,循聲望去,見竹林裡有個人影,躲在一棵粗竹後麵,看不到臉麵,她不知是敵是友,當即喝道“誰在那裡鬼鬼祟祟,出來!”
那人從竹林裡走出來,麵帶微笑,道“小仙女,我們又見麵了。”
梁畫兒見來人是假扮秦壽的江小堂,心下非常意外,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小堂笑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雖然這裡離雲門青竹堂很近,但到底不是他們的轄地,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誰管得著?”
梁畫兒見他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又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江小堂將食盒提起來,道“你看不出來嗎,這是一個食盒啊!”
梁畫兒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食盒,我是想問你大老遠提著食盒到這裡來做什麼?”
江小堂拍去掉落在身上的竹葉,道“前幾日同天會在巴蜀全境下達通告,嚴禁任何商戶或個人與雲門進行貿易往來,雲門被完全孤立,必然缺衣少食,我怕你受連累挨餓,所以就給你送吃的來了。”
他笑了笑,又道“我本想給你帶些雞鴨魚肉什麼的,但仔細一想,肉類放久了容易壞,吃多了又膩,所以就隻帶了些點心。”取下食盒蓋子,指著裡麵說道:“這些點心都是從你常去的那家鋪子裡買的,有桂花糕、栗子糕、棗泥山藥糕、豌豆黃、玫瑰酥、豆沙包,當然還有你最愛吃的紅豆餅。”
梁畫兒向醫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我不會要你的東西,你拿回去吧。還有,以後彆再來了,讓人看見了不好。”
江小堂聽她語氣冷淡,心微微一沉,將食盒蓋起,問道“你娘又讓你嫁給雲少主,是嗎?”
梁畫兒一驚,道“你……都聽到了?”
江小堂道:“隻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跟我來。”梁畫兒向竹林內走去。
江小堂沒有片刻猶豫,立即提著食盒跟了上去。
大約走了百來步,梁畫兒突然停住腳步,回過身來,從綁腿上抽出一把匕首,道“此事乾係重大,我絕不能讓它泄露出去。”
匕首鋒利,其上寒光閃爍。
江小堂瞥了匕首一眼,說道“畫兒姑娘,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就算聽到了,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當初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你同樣沒有說出去,不是嗎?我們兩人的遭遇本就極為相似,又都知道了對方的秘密,這是上天要讓我們相互扶持,而不是刀劍相向。畫兒姑娘,你把匕首收起來,我可以對天起誓,保證不會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梁畫兒拿匕首指著江小堂,道“你先發誓!”
江小堂以手指天,道“我江小堂對天起誓,如果我把畫兒姑娘的秘密說出去,就讓我變成一萬斤重的紅豆餅,被畫兒姑娘吃一輩子。”
梁畫兒柳眉微蹙,道“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江小堂清了清嗓子,又道“我江小堂對天起誓,如果我把畫兒姑娘的秘密說出去,就讓我萬箭穿心,死後墮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梁畫兒見他認真起了誓,便將匕首收起,道“秦……”她本想喊“秦公子”,但站在她麵前的並不是易容後的秦壽,而是江小堂本人,於是她又改口道“江……江……”
江小堂笑道“我大你幾歲,你喊我江大哥就好,當然了,你要是想喊夫君、相公什麼的,我也不介意,哈哈!”
梁畫兒走過去,對著江小堂的腹部就是一拳,江小堂吃痛,彎下腰來,道“下手這麼重,打死了我,你想守寡嗎?”
梁畫兒掄起拳頭又要打,江小堂撇下食盒,一把將她抱住,道“我們分開了這麼久,如今好不容易見麵,你總打我乾什麼?人家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你打也打了,你再罵我兩句,讓我感受一下你的愛意。”
梁畫兒掙脫不掉,叫道“江小堂,你混蛋!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