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十色、華燈初上的城市街道上,一名把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腦袋上圍得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的女子,像喝醉了酒一樣,東搖四晃、四處遊晃。
大熱天的穿成那樣,怎麼看都是怪怪的,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麼精神刺激,於是有幾位熱心路人想過去詢問她的狀況,卻被她暴力地推開。
由於這個女人實在太過古怪,有人乾脆報了警,可是在警車到來之前,那女人早已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實,她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躲了起來。
待警車和路人們都散了之後,伊莎貝爾才從一輛貨車的車底爬了出來。
身為救世福音會地位崇高的第二聖女,伊莎貝爾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般落泊。
她也太低估中國的魔法監緝局,拿出以前在歐洲對付異端裁決殿的辦法,沒想到通通失效,以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而眼下最大的麻煩,是曾經射穿她身體的那支箭。
之前她把箭矢撥了出來,確認無毒之後,就把它扔到一邊,沒有去理會;卻沒想到,箭上雖然無毒,卻附上了詛咒,使得她的傷口極難愈合,所有治療魔法對她的治療效果都會大幅削減。
剛開始時,這個詛咒效果並不明顯;直到她躲進高鐵的貨運車廂裡,開始有時間處理自己的傷口時,伊莎貝爾才開始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趙飛所說的,要讓她多流點血,並不隻是比喻而已,而是真的要讓伊莎貝爾多流血。
在詛咒的影響下,傷口無法痊愈、流血不止。使用波動比較弱的低級治療類魔法,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若使用中、高級的治療魔法,又有可能因為太強的法力波動被高鐵上的儀器探測得到,從而暴露自己的藏身之所。
無奈之下的伊莎貝爾,隻得從貨倉裡找來大量布料,把自己的兩個貫穿性傷口纏了一圈又一圈,試圖減緩流血的速度。
然而,減緩始終隻是減緩而已,並非真正的止血。
乘坐高鐵從臨安來到潮汕地區的這十幾個小時裡,伊莎貝爾一直在流血不止。她已經流失了超過三分之二的血液了,如果她不是一位鑽石六段法師,而是一個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其實上,伊莎貝爾也不是沒有辦法解除身上的詛咒。她有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魔法藥劑,裝進一個空間儲物袋裡,其中就有可以解除詛咒的藥劑。
但是,由於她在黎塞留身邊,角色定位是一位不會魔法的普通女人,她就不能隨身攜帶任何可以釋放出法力的物品,所以,伊莎貝爾隻能將那個空間儲物袋,交給了自己一位部下暫時保管。
可她這麼做,完全是作繭自縛。
之前在西湖的戰鬥中,那名部下——也就是與秦鎮惡在空中廝殺的消瘦中年男子,第一個被砍了腦袋,他所攜帶的空間儲物袋,也隨之掉落到湖水之中,短期間內是找不到了。
所以生路都被堵死,沒有什麼其他更好辦法,伊莎貝爾隻得強忍下去。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拿布料在自己的身體上多纏幾圈,同時多喝些水,用來補充損失的體液。
就這樣,伊莎貝爾一路硬撐,終於挺到了高鐵進站。
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頭,伊莎貝爾孤立無援。她知道自己這張臉肯定已經進入了通緝名單,在所有能夠被監控錄像頭拍到的地方,她都沒有任何安全感,所以,她不得不把自己的腦袋也蒙得嚴嚴實實。
孰不知,如此怪異的妝扮,更加引人注目。
於是,就發生了之前那一幕。
萬幸的是,在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裡,卻有一些讓她感覺熟悉的東西那就是海的味道。
童年時代的伊莎貝爾,居住在西班牙沿海一座莊園裡,對於四周飄著這種混合著腥鹹海水氣味的空氣,她感覺甚為熟悉。
不管這個陌生城市是什麼,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正身處一座沿海城市裡!
隻要是沿海城市,就肯定有港口;隻要有港口,她就可以偷到一艘船;隻要她能駕駛一艘船逃到了外海,城市裡到處林立的那些煩人的法力波動探測儀,就對她毫無作用,然後她就能肆無忌憚地施展中、高級魔法,清除身上的詛咒,治好自己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