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池楓哥啊!栩栩,你當年生病後離校,池楓哥還找我打聽過你的消息呢,不過那時我們都聯絡不上你,他還以為你是出國了。”
齊菲笑著道,“前幾天我們在街麵上遇到,我說要來港城,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現在是警|檫嘛,在京中工作,和鄭太太的兒子一起辦過聯合案子,是好朋友,趕上他休假就受邀來參加晚宴,我這就借光啦,沒急著告訴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意外?不知道。
我看著眼前的池楓,胸腔裡似乎揣了一隻飛速狂奔的兔子,在它即將跳出嗓子眼兒的刹那,腦中響起一記繃~的輕音,仿若是琴弦斷了。
霎時間。
思維一片空白。
世界變得光怪陸離。
頭頂的水晶燈將眾人的麵孔切割成了菱形塊。
說笑音似從很遙遠的天際傳來,天嵐飛澗,縹緲夢幻。
就連身邊喋喋不休的齊菲,她說的每個字節都讓我聽到了氣泡聲。
像是在水中交談,魚一般,咕嘟咕嘟~敲到我耳膜就變得模糊不清。
一切的一切。
都變得離奇而又陌生。
池楓朝我伸出手,“栩栩,好久不見了。”
我懵懂的握住他的手,隻有他在這個虛幻的環境中是清晰真實的,心跳也隨著掌心的觸感不斷的加速,即將要鬆開時,我忽的又攥住他收回的手指,好像是攥住一縷光,不能讓他消失。
池楓微怔,低頭看了眼手,沒動,笑的有幾分內斂的看我,“栩栩,我以為我們沒有緣分了,直到前幾天,我哥聽說我來港城或許能見到你,他才對我講,你四年前就回過臨海,還差點被你曾經的大姐夫誤傷,案子剛好是他負責的,我很生氣,要是他當時就告訴我,或許,我們早一點就會遇到,不會十年這麼久。”
我依然沒有說話,握著他的手指,腦中閃爍起了畫麵。
如同在看信號受到乾擾的黑白電視,雪花點和條紋不斷的摻雜。
老式的屏幕下,一會兒是池楓的臉,一會兒又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細雨漂浮,輕紗如霧。
那個男人麵容冷峻,撐著把黑傘到我麵前,勾起唇角說,你好。
他是誰?
為什麼要給我撐傘?
“栩栩!”
齊菲晃了晃我的肩膀,“你怎麼傻了?是不是看到池楓哥太驚訝了,那時候你帶我去武校的訓練館玩,還和我說,你和池楓哥是隊裡的最佳拍檔,打雙人套路他是最配合你的,忘了嗎?”
武校?
訓練館?
雙人套路?
電視終於不閃了。
我看到了彩色畫麵,穿著武術服打著旋子的小女孩兒。
“我記得訓練館,我總是想贏,嫌棄師哥配合的不好,他落地時不是摔得太快就是太慢,會很假……”
我笑了,“所以我經常不按套路出招,師哥會被我誤傷到,對了,他還幫我起了個行走江湖的名字,叫寒境冰,我們各自都是武林盟主,還約好將來要決一死戰,誰最厲害,誰將一統江湖,做總舵主。”
“栩栩,你真的都記得!”
池楓笑出聲來,“小時候真的很幼稚,尤其是你,每天想的都是怎麼做個大俠,還讓我陪你去校門口蹲著,遇到和學生要錢的壞孩子就要收拾,你打完人跑的還很快,書包都不要了,我回去幫你撿,就被人家扣住,為這些事兒我哥都揍了我好幾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