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吃完我教你做。”黃佳艾這才想起來，李小花今年初三，要參加7月份的中考。
“我……”
黃佳艾攬過她的肩膀“先把肚子填飽，然後咱們再說事情。”
李小花坐在黃佳艾對麵，手裡拿著的筷子一直在飯裡攪來攪去，一副食欲不佳的樣子。
“小花趕緊吃，涼了對肚子不好。”
“黃老師，我吃不下這麼多飯。”
黃佳艾看看李小花的碗，裡麵的米飯並不算多，之前她見過李小花的飯量，篤定能吃這樣的兩份。
“你快變成貓了。趕緊吃！難道你在減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彆聽彆人瞎說。”黃佳艾把碗裡的油炸肉又夾兩塊放李小花碗裡。
李小花知道糧食的重要，雖然食欲不振，但還是把那碗飯咽進去。
“飯吃完了。小花，說說你的事情。黃老師工作比較忙，今年很少來學校代課。我們還是以朋友相處，有什麼就說什麼。”
“老師……”李小花揉捏著手裡的東西。
黃佳艾注意到她的動作，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手裡拿著的是一張試卷。
若隱若現的紅叉，試卷縫隙露出的6字，在夕陽下格外的刺眼。
黃佳艾假裝沒看見，回道“老師在聽呢。”
“我考砸了。我明明會做的，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做錯。”李小花鼓起勇氣把試卷舉起。
黃佳艾結果試卷展開，卷子上麵寫著一個鮮紅的63分，再往下看紅叉占了一半。
“黃老師，讓你失望了。我隻有幾個月就要中考，可是我好像做起試卷來腦袋一片空白，我不曉得要寫什麼。”李小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蚊子哼哼的聲音，她低著頭不敢看黃佳艾。
黃佳艾仔細瀏覽了一遍試卷，有些錯題隻是計算出錯，步驟都沒有問題，這說明她本身會做。
“小花，我們去辦公室說吧。現在下午，辦公室也沒人。”
李小花似乎有些猶豫，聽到黃佳艾說沒人，這才慢悠悠的點點頭。
“小花，這些題你應該都會做的。”黃佳艾把試卷攤平，用手指了幾個地方“像是這一題，你把3搬下來就變成8，以至於整道題都沒有分。這一題是最簡單的概率，這類題型你一直都是滿分，而且這題也沒有特彆的繞彎。要說你不會做，我是不信的。”
“我……老師，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會做，反正我拿起筆就不知道寫什麼。”
“彆緊張。這不才4月份，還有三個月查缺補漏。”黃佳艾端來一個凳子“來，坐。”
“我們先把試卷分析一遍，看看你錯的是哪些地方，然後你真的不會做的是哪個部分，算算粗心大意丟了多少分。”
黃佳艾拿起鉛筆，又拿起一張白紙“這張試卷老師講過了嗎？”
“老師說明天講。”
“那你現在把錯的題再做一遍，真的不會做的打個叉，會做的就在題號前麵打勾。”
李小花坐下來，握著筆的手一直在顫抖。
“小花，現在是練習，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我們慢慢來。”
李小花在草稿紙上算著，一個小時以後，黃佳艾幫她改試卷，錯題中的五分之四他都是會做的。
“你看，照這麼算下來，你起碼在95分以上。”黃佳艾收起試卷。“你根本就不是不會做，隻是有些擔心，你在擔心什麼呢？”
“老師，我害怕。”
“嗯？為什麼會害怕？”
“你和馬校長都對我這麼好，我怕我考不起縣一中，怕我考不上好的大學，辜負了你們對我的期望。我要是考不上，那該咋整？明明你們為了我能繼續讀書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還讓你們失望。”
“不要想這麼多。每個人都會有出路，那些考試失利的同學要麼選擇了複讀，要麼選擇了其他的學校。小花，並不是上了縣一中就一定能考一個好大學，也並不是沒上縣一中就一定考不上大學。在這條路上，你隻要努力過，無愧於心就好。”
“我……”
黃佳艾把她額前的頭發彆到耳後“小花，你現在一直思考的是不讓我和馬校長失望，可讀書是為誰讀呢？更多的是為了你自己啊！考試焦慮症很多同學都會有，這時候就隻能自己來調節。”
黃佳艾拿出耳機插進手機孔，把耳機分給李小花“來，聽歌。”
我和你一樣，一樣的堅強，一樣的全力以赴追逐我的夢想。哪怕會受傷，哪怕有風浪，風雨之後才會有迷人芬芳……
“老師，好好聽。”
“小花加油！你說之前的事情都挺過來，還有什麼我們不能麵對的呢？而且你記住老師的一句話，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開心的，悲傷的，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李小花拿起試卷又看了一遍“老師，我明白了，謝謝你！”
“實在累就讓趙姐姐陪你去山裡走走，你也正好當她的向導。星期天的自習，我會向馬校長跟你請假，好好放鬆一天。”
“好。”
李小花走的時候，黃佳艾明顯感覺到她的神經已經放鬆下來。
黃佳艾輕聲說道“小花加油！預祝你考上理想的高中。”
馬校長走進來“站的腿疼。”
黃佳艾努努嘴，還沒起身，桌上已經多了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