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群白鵝在下麵的山穀裡追逐著雄雞,來來往往,好不熱鬨。能在地獄裡看到這個場景,是巴豆萬萬沒有想到的。
先前,藤仙子說什麼來著?六道餘孽?想必這些雄雞啊,大鵝啊就是來之於畜生道了,應該跟那個白骨大蛇摩薩差不多,隻是奇怪的是,這個地獄裡為什麼會這麼多呢?還成群結隊的。
巴豆雖然腦子裡有疑問,但是終究搞不明白,他也沒有追究的興致。
大公雞和白鵝糾纏好一會了,一直沒有離開這片山穀,還依然在三位看客的視線之內。
牙犬龍次郎的雄雞是白玉蘭花叢中的一點紅,醒目,耀眼,令戰場上的混戰雙方一點都不顯得混亂,非常好辨認。
紅色雄雞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是全場的焦點,身邊或者後麵肯定跟著一幫大鵝。
雄雞雖然能飛,但是飛得卻並不高,也不遠,而那些大鵝雖然長著翅膀,卻也隻能在彈跳的時候撲棱幾下翅膀,隻是大鵝的腳力非凡,如同澳洲的鴕鳥一般,凶猛異常。
二十幾個人追著一個人打,好像沒有占到任何便宜,看來,那個牙犬龍次郎還真有點本事。
鼠田競走所騎乘的大鵝格外高大一些,腳部的骨骼也格外粗壯一些。
那粗大的腳趾每一次踏在地麵之上仿佛都能引起地震一般,令石頭崩飛,沙土陳揚。
忽然,鼠田競走大喊一聲“牙犬小輩,有本事你彆逃,與我鼠田酣戰到死。”
正在飛奔的大公雞突然一個刹車,回轉身來。
其它大鵝迅速朝兩邊撤出,於左右迂回,走了一個完美的心形路線撤離到了鼠田競走的身後,再次形成一個直角列陣。
這個所謂的部隊人還真是不多,巴豆數了數,在鼠田競走的身後一共是二十四個人。
牙犬騎在雄赳赳的大公雞後背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又仰了仰他的鼻子。
他終於開口道“我是一個寂寞的人,怎麼會怕跟你死戰呢?聽說你胸懷大誌,正想著要大乾一場,我出於心意,可要奉陪一下。”
他說話的口氣可一點都不像是在跟人乾架。
鼠田競走大怒,道“你少來侮辱我,你們牙犬部的野心誰人不知,彆說廢話了,來吧,拿出你的武士道精神來,決不可再讓你的先祖蒙羞。”
鼠田競走將長針朝他一指,雙腿一夾,已經做好了衝鋒準備的大鵝一步騰空,落地直起第二步,瞬時飛沙走石,真是步步驚心。
大鵝在它彈跳的最高位置,鼠田競走正好可以一針刺穿牙犬的腦袋,當然,這是在牙犬龍次郎白送一顆人頭的情況下。
牙犬龍次郎開始還是紋絲不動,但在對方還有三跳就可以一針刺死他的時候,突然躍起,腳踩雄雞頭顱用力一蹬,身體便如一把劍一樣射出,朝著鼠田競走直擊而去,速度之快,令大鵝根本無法躲閃。
大鵝的腳剛剛蹬地而起,鼠田便拚儘全力橫空攔截,兩杆銀槍啪得一聲撞擊在一起,隻見銀光一閃,大鵝的身體在空中停滯了那麼半秒,而出擊的牙犬卻已經身形回旋,再次踏在了雞頭之上。
那隻雄雞的脖子簡直就跟一個彈簧一樣韌勁十足,再次把牙犬龍次郎的身體彈射了出去。
牙犬龍次郎的第二擊也隻是眨眼功夫便已經完成,而此時,那隻大鵝離大公雞隻有一步半的距離了。
牙犬的第二擊讓大鵝的第二步縮短了近一米,兩擊之下,效果明顯。
大鵝顯然非常憤怒,比騎坐在他後背上的鼠田競走更加憤怒,它拚儘全力蹬出了第三步,也幾乎與此同時,它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它頭頂的上方,正是那第三擊而至的牙犬龍次郎。
這一次,牙犬龍次郎雙臂後撩,長針衝天,門戶大開。
這個架勢,仿佛那龍次郎在說鼠田小輩,你不是不怕死嗎?來啊,一命換一命,敢不敢?
鼠田競走不怕死,但是他卻有了那一絲的猶豫,就是這一絲的遲緩反應,讓他連換命的機會都失去了,高手之間的死戰從這一點上便立刻判出高下。
機會失去了,鼠田競走隻能防守格擋,而此時,大鵝已經騰空前衝,慣性強勁,直迎牙犬龍次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