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占卜,純粹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司徒清這損耗的壽元,算是徹底打了水漂!
一股強烈的荒謬感和心虛感瞬間攫住了楊林。
他幾乎能想象到,若讓司徒清知道這殘酷的真相,這位被道侶“壓榨”得隻剩半條命、又被自己“坑”了壽元的占卜師,絕對會當場暴走,跟他拚命!
絕對不能說!
楊林眼中光芒急閃,瞬間換上了一副鄭重其事、帶著恰到好處疑慮的表情,語氣“誠懇”地追問:
“司徒道友,按你說的,推遲兩月出發,途中真就沒有一點危險嗎?”
司徒清哪知楊林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隻當他是謹慎。
略作沉吟之後,緩緩搖頭,審慎道:
“這個……倒也不好講,以此刻卦象觀之,確已避開先前之大凶,然天機流轉,世事無常,兩月之後是否另有變數,實難預料。”
“我之前便已說過,占卜所得,如同觀水中月影,並非定數,會隨時間推移而改變,穩妥起見,還是要等啟程之日,再占卜一卦,方才穩妥。”
楊林心中念頭飛轉。
也罷,事已至此,隻能將錯就錯。
既然“推遲兩月”本就是既定計劃,那便等兩個月後出發前,再讓司徒清占卜一次吧。
他臉上堆起“感激”之色,拱了拱手:
“司徒道友言之有理!那便依你所言,出發之日再行占卜,此番勞煩道友耗費三日光影,楊某深感歉意,風仙子想必早已望眼欲穿,道友還是快些回去,莫讓佳人久等才是。”
不料,“風仙子”三字一出,司徒清臉色驟然大變,如同聽到了世間最恐怖的魔咒!
“彆!!”
他幾乎是尖叫出聲,雙手連擺,身體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如避蛇蠍,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抗拒。
“我不急!一點都不急著回去!”
司徒清語速極快,目光急切地在楊林臉上逡巡,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對了!楊隊長!你先前不是提過,要教我操控天行艦麼?快!就現在!立刻教我!”
楊林確實存了讓司徒清操控天行艦的心思,但之前顧慮兩人剛剛結為雙修道侶,就硬生生的把二人拆開,總歸不妥,這才出言催促。
萬萬沒想到,司徒清的反應竟如此激烈,甚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楊林心頭的好奇瞬間被勾了起來。
風魅……究竟是何等“猛虎”?
竟能將煉虛後期的司徒清嚇成這般模樣?
他強忍笑意,故意拉長了語調,促狹道:
“司徒道友,凡俗有言,小彆勝新婚,你與風仙子這一彆,就是三天有餘,難道……就半點不想念?”
司徒清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臉上血色褪儘,隻剩下心有餘悸的後怕,聲音帶著哭腔:
“楊隊長!你……你是不知道啊!”
“我這過的哪是神仙眷侶的日子?那分明是……是無間煉獄!片刻不得安生啊!你給的那些神力丹,早已消耗大半!這還不算,她……她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堆‘龍虎大力丸’,硬逼著我摻著神力丹一起吃!說什麼……陰陽調和,效力倍增!”
“效果……效果是好了!可我這身子骨,是鐵打的也經不住這般折騰!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未老先衰,道基崩殂了!也不怕你笑話,我現在恨不得立刻去尋一門金剛不壞的煉體神通來練!”
楊林聽得目瞪口呆。
風魅這表現,已經不能用“欲女”來形容了,簡直是“人形榨汁機”啊!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這等閨房秘事,外人實在不便深究。
他強壓下幾乎要衝出口的爆笑,嘴角抽搐了幾下,努力維持著嚴肅的表情,看向一臉“生無可戀”的司徒清,慢條斯理地提議:
“既如此……那便這樣吧。”
“司徒道友不妨就在我這裡,潛心研習天行艦的操控法門,不過……”
他故意頓了頓。
“要有一個時間限製——最多半月!半月之後,無論如何,你必須回去!否則,我怕風仙子等急了,一怒之下,把我這小院給拆了!”
司徒清臉上肌肉劇烈抽動,眼神在“逃離魔爪”的渴望和對“虎穴”的恐懼間掙紮了數息,最終狠狠一咬牙,帶著壯士斷腕般的悲壯:
“……半月就半月!成交!”
楊林見他應下,也不廢話,一拍腰間儲物袋,一道碧藍色的流光飛出,迎風便漲,化作一艘線條流暢、靈光隱現的微型飛舟,懸浮於空,隨即開始詳細講解起操控禁製與法訣。
半月時光,倏忽而過。
司徒清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磨磨蹭蹭地終於挪出了楊林的院門,臉上寫滿了對“自由”的眷戀和對“牢籠”的恐懼。
他剛走到風魅所住院落外麵,甚至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舒緩心情。
“呼——!”
平地陡然卷起一陣香風!
那風來得詭異,力道卻奇大無比,瞬間裹住司徒清,如同無形的巨手,將他整個人淩空攝起,“嗖”地一聲便卷進了院內!
同時,一個帶著極致欣喜、仿佛浸了蜜糖的嬌媚嗓音,如絲如縷般纏繞上來:
“夫君!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可想死人家了!這些天,孤枕難眠,輾轉反側,心兒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