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魔蛛王,隕落!
肆虐北域冰原不知多少歲月,凶威赫赫的大乘期妖王——地穴魔蛛王,形神俱滅!
金甲老者麵無表情地抬手一招,那鎮壓一切的巍峨青山迅速縮小,化作古樸的方石飛回手中。
他看也沒看下方那巨大的血肉深坑,身影一晃,便到了圓形戰艦內部。
戰艦金光流轉,嗡鳴聲起,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冰原上,隻剩下那個巨大的、冒著絲絲寒氣的深坑,以及空氣中尚未散儘的腥臭。
…………
寒風如刀,卷起細碎冰晶。
這片死寂的白色荒原上,一個黃毛老者,如同冰雕般僵立,渾濁雙眼死死盯著前方,嘴巴微張,下巴上稀疏的黃須,在寒風中顫抖,臉上寫滿難以置信的驚愕。
遠處,並非幻覺。
十餘個龐大的白色身影,正從四麵八方的冰丘雪壑中顯出身形。
粗壯的四肢踏在堅冰上,發出沉悶的“哢嚓”之聲。
它們快速移動,像一張漸漸收攏的死亡之網,朝著黃毛老者和他身後幾人,圍攏而來。
“墨海!”
一個低沉而急促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死寂。
楊林快步走到墨海身邊,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逼近的威脅,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明顯的質問:
“你不是說,隻要不主動殺戮雪怪,它們便不會圍攻嗎?這例外也來得太巧了吧?”
墨海乾澀地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尷尬笑容,滿是歲月刻痕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無奈地攤手:
“這……楊道友,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凡事……總有例外吧!”
他望著那些步步緊逼的雪怪,渾濁的眼中也透出深深的困惑與不安。
“怪了!老夫與這些雪怪打了數千年交道,從未見過如此它們反常!”
“這樣吧,你們在此稍安勿躁,待老夫上前與它們交涉一番,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他深吸一口冰寒刺骨的空氣,仿佛要壓下心中的驚悸,正欲邁步向前,卻被攔住。
“不可!”
楊林的聲音驟然響起,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他清晰記得司徒清的占卜結果,墨海此去,必有血光之災,甚至會隕落!
在這群雪怪環伺之下,貿然上前,瞬間被圍攻,撕成碎片,絕非危言聳聽。
前往暮雲山,還需此人帶路,現在絕不能出事!
“怎麼了?”墨海滿臉不解之色。
“這些雪怪狀態不對,貿然靠近,我怕你會被他們圍攻。”楊林擔憂的說道。
墨海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眼底的憂色幾乎要溢出來:
“楊道友所言有理……可這種情況,老夫也是頭一遭遇到,以我們五人之力,若全力出手,解決眼前這些雪怪,倒也不算太難。”
“怕隻怕,打了小的,驚動老的!若引來大群的雪怪……那才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那也沒有辦法!”
楊林眼中寒光一閃,一股凜冽的殺氣透體而出,仿佛連周圍的寒氣都為之一滯。
他向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來了,那就殺了!
“如今情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將眼前這些礙眼的家夥,解決了再說!”
墨海察覺到他話語之中的殺意,心頭猛地一跳,連忙急聲勸阻:
“楊道友!萬萬不可動殺心啊!雪怪一族極其記仇護短,一旦見血,便是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到那時,這片冰原將再無我們立錐之地,走到哪裡,都會陷入無休止的圍攻之中!”
楊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帶著淡淡的嘲諷:
“墨海道友,你先前也說,隻需擊傷它們,使其知難而退便無危險,可眼下呢?雪怪非但未退,反而越聚越多,它們步步緊逼,儼然將我等視作敵人。”
“若再不出手,以雷霆手段重創它們,讓這些雪怪知道疼、知道怕,給它們一點教訓,怕是才會性命不保。”
墨海臉上肌肉緊繃,迎著楊林的目光,眼神異常堅定,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
“楊道友!老夫以數千年在此行走的經驗擔保,殺之禍患無窮!你再信我一次!隻傷不殺,或許……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楊林盯著墨海焦灼而執著的眼神,心中念頭急轉。
司徒清的卜算、墨海對此地的熟悉、以及眼前這群雪怪確實透著的詭異……
他權衡利弊,最終還是將翻騰的殺意強行壓下,語氣稍稍緩和:
“墨海道友,楊某再信你一回,隻擊傷,不取其性命,但若擊傷之後,它們仍不退反進,或再有更多雪怪圍來,那便休怪我等手下無情了!”
“好!一言為定!”墨海如釋重負,微點下頭。
楊林霍然轉身,對著身後一直嚴陣以待的三人——氣質妖嬈的風魅、沉默如石的賈長卿,以及瘦骨嶙峋的司徒清,沉聲說道:
“就依墨海道友之言,隻傷不殺!”
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嗷嗚——!”
一聲淒厲的長嚎,撕裂了冰原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