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董事長年歲已大,漸漸也有了退位讓賢的跡象。
這位重新回歸的繼承人可謂是風光無兩,他和趙家強強聯合,無人能敵。
這次的訂婚宴會更是名流彙聚,不過這和他沒太大關係,虞冠桀遊走在宴會邊緣,悄然退出,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沿路沒有受到任何人阻攔。
虞家隻有虞氏董事長居住在這裡,也有一些供人居住的獨立庭院,雖然乾淨不過沒有人氣,應該也算是荒廢了。
一路上,安靜靜謐得像一個人都沒有。
除了不能隨意進房間,虞家的規矩其實並不大,不過虞冠桀不覺得這裡真這麼簡單。
漆黑裡,沒有了意味不明的視線,也沒有喧鬨嘈雜,虞冠桀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就這麼靜靜感受著湖水的潮濕。
就像…他的眼淚。
“也不看看今天什麼日子,還敢露麵。”
“不過是個玩物,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彆說了,這裡沒人,快把她扔遠一點。”
聽到重物落水的聲音,虞冠桀睜開了眼睛,頭頂是一片星空。
這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管不了也懶得理會。
腳步聲越來越遠,坐起身體,黑暗沒有燈的環境,隱約能看到幾個離去的身影和水麵上還未沉下去的裙角。
“真麻煩!”
解開襯衣紐扣,略微放鬆了些身體,虞冠桀還沒來得及跳下去,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更果決。
破水聲響起時虞冠桀打算遠離麻煩,趁著沒人發現,悄悄的離開。
撥動水花聲變大,急促的呼吸讓虞冠桀的心瞬間緊縮成一團,再也沒有剛剛的冷靜,快步跑向岸邊。
水裡的人也即將靠岸,隻是找不到著力點上岸。
寂靜的黑夜裡,除了微風和水聲什麼都沒有,岸邊突然出現一雙腳,哪怕膽子夠大,孫謹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那具壓迫性的黑影,莫名的,有些熟悉,試探性的詢問著。
“是,放哥嗎?”
沒人回答,被人抓著胳膊往上拽,孫謹看不清他的表情,順著力度成功爬上岸。
做工繁複的晚禮服吸了水沉重了好幾倍,除此之外,被扔下水的女人明明骨架纖長,體重簡直重到不正常。
露在外麵的手臂濕漉漉的又濕又滑,為避免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兩人合力廢了些力氣才將人從水裡拖出來。
可那雙腿像是被潭水吸住了,不住的往下墜著。
徹底將人拖上岸,孫謹這才知道為什麼。
原來是被綁了石頭!
那群人是想讓這個女人徹底消失在這深水潭中。
“你先救人,我解繩子。”
果然是虞冠桀的聲音,孫謹的心落到了實處,安定下來,隻是腦子裡還亂哄哄的,難以去思考。
大石塊滾落進潭水,女人嘔出些水,迷迷糊糊的咳嗽幾聲繼續昏迷著。
孫謹正亂著,就被揪著衣領用力摁倒地上。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也不是尷尬的相顧無言,從聲音裡都能聽得出虞冠桀的憤怒。
孫謹任他抓著,也不掙紮,就這麼躺著,試圖看清他的表情。
這裡真的太黑了,雙眼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發揮作用,孫謹就這麼睜著有些酸澀的眼睛,徒勞的看著身前。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
“你答應過我要離開這裡!”虞冠桀好不容易才習慣沒有孫謹在身邊的生活,為什麼孫謹會再次出現,為什麼要這麼輕易的毀了他所有的努力。
衣領處的力道越變越大,在斥責著他的言而無信。
有些難以呼吸,孫謹長籲出一口氣,輕聲說著,“我不是已經離開你身邊了嗎?這座城市這麼大,你能待,當然我也可以。”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你是誰?跳水救人,你知道她是誰嗎?”
“你是覺得我能護得住你?!這裡隨便一個人碾死我就和蹍死螞蟻一樣簡單。”虞冠桀焦急、憤怒,更有著深深的無力。
這就是現實,是他怎麼努力都無法跨越的階級。
他什麼都不怕,唯獨怕的,就是無法保護孫謹。
可偏偏孫謹居然又出現在麻煩旋渦之中。
“可是,你不也打算救她嗎?”
孫謹很篤定,虞冠桀無言以對,正沉默間,一雙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察覺到不對勁,想撤退卻掙脫不開。
再一次意識到,孫謹真的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被保護者。
“放哥,我們這樣都能再次相遇,是命運給我們的機會。”
“我也想,給我們一個機會。”
“如果你討厭,你可以推開我。”
“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我會離開這座城市,這輩子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本該堅定的讓孫謹立刻離開,哪怕是再也不見。
此刻的虞冠桀無法思考和回答,因為一雙手順著他緊繃著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腰和後頸,帶著湖水的潮濕和氤氳著體溫的熱量越靠越近。
毫無抵抗能力,像是浮沉在溫泉之中,大腦也被蒸騰著混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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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空間仿佛在此刻停滯。
不遠處,一個女人略帶驚慌的尖叫聲,刺痛了耳膜也驚醒了旖旎。
虞冠桀不敢置信他做了什麼,驚慌失措的掙脫了身上的手臂,胸口劇烈起伏喘息著。
看不清的對麵,好像有著駭人的洪水猛獸,再也不敢與之麵對,隻能落荒而逃。
“又開始抽煙了?”
徒留被扔在原地的男人低聲輕笑著,也不追,就這麼任他逃跑。
濕透的襯衫快被體溫烘乾,鬆鬆垮垮的掛在手臂間,一顆一顆將鈕扣扣整齊,孫謹這才處理眼前的麻煩,輕聲安撫著,“你安全了,彆怕。”
衣著完好,除了腿,身體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身邊的男人保持著距離,好像也沒有威脅,女人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需要我送你出去嗎?你的腳…”孫謹還沒說完,受傷的女人已經自行站起身,不顧滿身狼狽,一瘸一拐,緩慢又急迫的越走越遠。
孫謹也就不強求,等了很久才站起身離開這裡。
那位小姐什麼也沒問,也沒有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