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三屍蟲乃人身三股濁氣所化,分上屍彭踞、中屍彭躓、下屍彭蹻,分彆寄居於頭、胸、腹。
它們常誘人滋生貪欲,陷人於惡業。每逢子時,即二十三點至淩晨一點,陰陽交彙,天地間靈氣流轉最為脆弱。
此時,三屍神便趁機脫離人體,化作青煙升空,欲向天庭奏報宿主罪過。
若心神失守,人極易被三屍濁氣與陰邪交織而成的噩夢魘住。
而月魂守護者作為太陰神器,其散發的銀輝能調和陰陽,震碎三屍濁氣凝結的噩夢,守護人心魄清明。
……
“好冷……這裡是哪裡?”
伊比魯艾渾身發冷,艱難地從親手殺害小女孩的痛苦回憶中掙脫。
他警惕地打量四周,這裡似曾相識,卻又截然不同——沒有記憶中的血月,濃稠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線,唯有遠處一把純白的太陽傘散發著微弱光芒。
傘下鋪著蕾絲桌布的長桌上,紅茶正冒著嫋嫋熱氣。
“你終於來了,這次可要補上上次沒喝完的下午茶呢,小——姑——娘——”
甜膩又帶著寒意的聲音響起,仿佛融化的太妃糖裡裹著冰碴。
撐著太陽傘的少女彌雅,指尖輕輕叩擊著骨瓷茶杯,她金盞花圖案的裙擺上,密密麻麻繡著玩偶剪影,發間彆著的珍珠發卡中央,一隻微型機械齒輪正緩緩轉動。
在她身旁的雕花長椅上,十二具瓷娃娃並排而坐。
這些瓷娃娃形態各異,卻都透著詭異的精致。
為首的瓷娃娃身著華麗的猩紅長裙,裙擺上暗紋流轉,如同燃燒的火焰,那是雅娜·拉薩姆博的“隕神焚足環”具象化的模樣;
旁邊一具娃娃手持鎏金聖杯,杯內紫色腐液翻湧,正是索蘭婭·拉薩姆博的“夜魘聖杯”所化;
還有的娃娃撐著繪有猩紅蝠翼紋章的傘,傘骨泛著迷銀的冷光,分明是維多利亞·拉薩姆博的“蝕日傘刃”。
這些瓷娃娃的靛藍、琥珀、祖母綠等各色玻璃眼珠,隨著伊比魯艾的靠近,齊齊轉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彌雅!你這個把玩偶魔法當惡作劇的變態魔女!”
伊比魯艾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她下意識地後退,卻發現靴跟被幾根銀白色的絲線纏住。
這些絲線像活物一樣,正緩緩蠕動著向他的腳踝攀爬。
彌雅突然笑出聲,茶匙在紅茶杯裡攪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哎呀呀,用‘變態’形容淑女可太失禮了。”
她指尖輕彈,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按在伊比魯艾肩頭,她根本來不及反抗,便重重跌進對麵的高背椅,膝蓋狠狠撞上桌角的鎏金雕花,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明明是你上次偷走了我的‘緹雅雅’,現在該輪到我討點利息了吧?”
伊比魯艾這才注意到,每張瓷娃娃麵前都擺著小份血糕,其中一具穿著淡紫色冰紋裙的娃娃胸口彆著銀鏈,吊墜正是他上次從魔女工坊順走的記憶碎片。
那娃娃的模樣,赫然是萊福諾·拉薩姆博的“冰魄兔耳墜”所化,此刻它的玻璃眼珠黯淡無光,仿佛在無聲控訴。
伊比魯艾惡狠狠地瞪向彌雅:“誰要和你玩這種惡心的遊戲!你往我夢裡塞那些殺人記憶——”
“噓——”彌雅豎起食指抵住唇瓣,眼尾的淚痣在傘麵反光下泛著妖異的紅,“下午茶時間不許說臟話哦。
不然……”她指尖劃過桌麵,最近的瓷娃娃突然轉頭,蕾絲手套捧著的瓷盤裡,血糕竟變成了帶齒痕的生肉派,那瓷娃娃的模樣與莉莉婭絲·拉薩姆博的“萬象魔典”相似,此刻卻透著森然的殺意。
“就讓‘莉莉婭絲’喂你吃她最愛的點心如何?”
伊比魯艾渾身緊繃,眼睜睜看著瓷娃娃的機械ja發出“哢嗒”輕響,緩緩湊近自己的嘴唇。
那些玻璃眼珠裡倒映著他驚恐的臉,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被銀白色絲線捆在椅背上,連指尖都動彈不得。
“現在重新來一遍——”彌雅托著下巴,唇角揚起惡作劇的弧度,“下午好,彌雅姐姐,感謝您的茶會邀請。’
她模仿著甜美的幼女聲線,指尖輕輕捏住伊比魯艾的臉頰左右搖晃,“說對了就給你吃真正的草莓塔哦,撒謊的孩子可是要被縫進玩偶服裡,當我的新收藏品呢。”
桌角的瓷娃娃們齊齊舉起刀叉,刀刃在黑暗中泛著冷光。
伊比魯艾咬著牙,臉頰被捏得變形:“我、我才不會……”話未說完,鼻尖突然飄來草莓醬的甜香——彌雅不知何時在他麵前擺了份淋著奶油的塔點,瓷勺正被一隻係著蝴蝶結的玩偶小手緩緩舉起,遞向他的唇邊。
那玩偶是莉莉子·拉薩姆博的“月紋項圈”所化,此刻卻沒有一絲治愈的溫暖,隻有冰冷的脅迫。
“啊——”彌雅拖長聲音,眼中閃過狡黠的光,“再鬨下去,這些小可愛們可要把你的舌頭縫成蝴蝶結了哦。”
她指尖撫過最近那具娃娃的裙擺,蕾絲邊緣突然伸出細小的銀針,在伊比魯艾瞳孔裡投下細碎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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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茶杯底的殘渣在桌麵上拚出扭曲的笑臉,伊比魯艾突然意識到,這場所謂的茶會,不過是彌雅用記憶絲線織就的牢籠。
而他每一次掙紮,都會讓那些瓷娃娃的關節發出更歡快的“哢嗒”聲——就像上次在工坊裡,他偷走記憶碎片時,聽到的那些被鎖在玻璃櫃裡的、屬於人類的指骨碰撞聲。
“……下午好,彌雅姐姐。”
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舌尖嘗到嘴角被捏出的血珠,鹹澀混著草莓醬的甜在味蕾炸開,“感謝你的……茶會邀請。”
彌雅滿意地拍手,瓷娃娃們的刀叉同時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伊比魯艾僵硬的耳垂:“真乖~不過光會說漂亮話可不夠哦——”
她指尖劃過他的後頸,那裡突然泛起被絲線勒緊的灼痛,“接下來,該換上和‘萊福諾’同款的蕾絲裙,陪我跳一支《玩偶圓舞曲》了呢。”
桌布下伸出無數銀白色的細線,像貪婪的蛇般爬上伊比魯艾的小腿。
伊比魯艾看見彌雅身後的太陽傘不知何時變成了巨大的齒輪,每一道齒紋都倒映著自己驚恐的臉——而那些瓷娃娃的玻璃眼珠裡,正緩緩溢出真正屬於人類的、帶著溫度的淚水,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她們生前作為猩紅女王的不甘與瘋狂。
“你那無聊又惡心的遊戲該結束了!被創造出來褻瀆救世主彌賽亞的孽物——”
一枚鎮魂尖刺轟然貫入會場中央,猩紅魔力震碎了四周的蕾絲桌布與骨瓷杯盞。
伊比魯艾被掀翻在破碎的幻境裂隙中,看見那把標誌性的純白太陽傘正在銀藍色光芒中扭曲融化。
“夜行者獵魔人?
幾日不見,倒換上了聖夜裁決的行頭呢~”彌雅的裙擺掀起十二道玩偶剪影,指尖纏繞的銀線卻在見到來者時驟然繃緊。
踏碎血霧而來的男人披著綴滿聖痕的黑色風衣,雙弩在掌心流轉著幽夜與聖夜的雙重光輝——正是融合了「幽夜裁決」與「聖夜裁決」的傳奇獵魔人範海辛。
或者說該叫他新的名字,夜之裁決者獵魔人!
他額角的血色咒印跳動著微光,正是獵魔人露娜一脈特有的「血靈共鳴」標記。
或者說是曾經德古拉以第三始祖之名為她們下達的詛咒!
“是你!”伊比魯艾瞳孔驟縮。
那穿透心臟的弩箭劇痛記憶猶新,上一次在血奴王座的慘敗,正是拜眼前這人所賜。
此刻範海辛的雙弩已鎖定彌雅,弩箭上流轉的聖銀光輝,正是所有幻境造物的天敵。
“汙染者,這次不會再讓你逃了。”
範海辛的聲音像冰封的刀刃,“你用記憶絲線編織的牢籠,到此為止。”
彌雅卻咯咯笑出聲,指尖劃過空氣,十二具瓷娃娃突然在血霧中膨脹成人形。
她們身著各異的猩紅服飾,每一道紋路都暗合著拉薩姆博家族的血靈武器:
1.莉莉婭絲·拉薩姆博萬象魔典)
2.雅娜·拉薩姆博隕神焚足環)
3.索蘭婭·拉薩姆博夜魘聖杯)
4.維多利亞·拉薩姆博蝕日傘刃)
5.莉莉子·拉薩姆博月紋項圈)
6.琳·拉薩姆博血棘長鞭)
7.莉莉娜·拉薩姆博黯魔魔劍)
8.萊福諾·拉薩姆博冰魄兔耳墜)
9.伊麗莎白·巴托裡猩紅蝙翼鐮)
10.第29代猩紅公主恐懼魘麵燈籠)
11.伊莉諾·拉薩姆博貪噬貓爪刃)
12.噬魂·古特拉瑪血靈汙染版)
唯有第十三道身影始終模糊。
並且那個冰魄兔耳墜那是被強行列入「血靈十三環」的外姓者——萊福諾家族的緹娜剪影在猩紅隊列中格外突兀。
“哎呀呀,獵魔人先生這是要和人家搶玩偶嗎?”
彌雅指尖勾起伊比魯艾的下巴,後者脖頸間正浮現出魂之殤的火焰紋路。
“你看,這孩子馬上就要化作最完美的「血靈容器」了呢~”
範海辛的雙弩突然轉向伊比魯艾,聖銀光輝在弩箭尖端炸開:“她早已被血靈汙染侵蝕,唯有淨化一途——”
“等等!我根本不是——”伊比魯艾的辯解被劇痛撕成碎片。
範海辛的弩箭貫穿他的心臟,魂之殤的火焰卻在傷口處熊熊燃燒,將他的軀體燒成半透明的幻影。
在意識崩塌的瞬間,他聽見彌雅狂喜的低吟:“多麼美味的絕望啊……”
火焰熄滅時,地麵蜷縮著一個身著白裙的小女孩——琪諾?法斯莉絲·茵蓓倫,那個在《不死之王外傳》中被截斷的可能性。
她顫抖著伸出手,指尖流淌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銀色血液:“大叔……好冷……”
彌雅的裙擺如活物般纏向小女孩,十二道血靈女王的虛影在她身後展開猩紅羽翼。
範海辛的瞳孔卻突然收縮——他看見琪諾胸前的吊墜,正是拉薩姆博家族祖傳神器「噬魂·古特拉瑪」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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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範海辛扣動扳機,十二道弩箭卻被「蝕日傘刃」的血蝠群儘數攔下。
彌雅抱起琪諾,指尖劃過她的唇角,舔舐著銀色血液輕笑:“現在,該讓第十三位「血靈女王」歸位了~”
幻境裂隙中,萊福諾的冰魄兔耳墜虛影突然發出悲鳴。
琪諾的眼睛漸漸被血色浸染,而範海辛終於意識到,這場獵魔行動從一開始,就是彌雅為編織「血靈十三環」設下的陷阱——包括他親手將伊比魯艾「淨化」成最完美的容器。
“你……究竟想乾什麼?”
夜之裁決獵魔人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
彌雅抱著琪諾轉身,十二道血靈女王虛影在她身後拚接成猩紅王座:“當然是讓「猩紅帝國」的裙擺,再次掃過所有位麵啦~而我們的小琪諾,會是最完美的……”
她指尖點在琪諾眉心,後者額角浮現出與範海辛相同的血靈咒印,“——猩紅王座迎來他們新的女皇!”
地麵轟然裂開,十二道血靈武器的光輝墜入深淵,唯有萊福諾的冰藍剪影在裂隙中閃爍了一瞬,便被猩紅吞噬。
夜之裁決獵魔人握緊雙弩,聽見彌雅最後的低語混著血霧滲入骨髓:“記住哦,獵魔人先生——在「血靈幻境」裡,每一次淨化,都是獻給猩紅女王的祭品~”
……
“月光聖潔也有照不到的陰影!”
夜之裁決獵魔人扣緊雙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指尖在聖銀弩箭上飛速刻下月魂咒印,符文閃爍著微弱的銀光,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