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喵族的首都洛蘭城上空,一片空曠之地被改造成了血色競技場。
場內殘肢斷臂堆疊如山,猩紅的血漬浸透地麵,亞喵族的絨毛混著龍族的鱗甲、人類的碎甲散落其間——唯獨不見血族的痕跡。
這些早已不能稱之為“屍體”,僅是一團團血肉模糊的殘骸。
它們像被野獸瘋狂撕咬過的獵物,昭示著一場極致慘烈的屠戮。
而競技場中央,一道孤絕而暴虐的身影矗立著,正是狂鯊血刃——鯊刃姐。
她單手拄著那柄染滿黑血的狂血鯊刃,斜倚在由凝固鮮血澆築、黃銅骨架勾勒的猙獰王座上,猩紅的眼瞳漫不經心地掃過死寂的場地,等待著所謂的“挑戰者”。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前幾日來的,全是雜魚中的雜魚,連讓她提起半分興趣的資格都沒有。
鯊刃姐煩躁地碾了碾指尖,指縫間殘留的乾涸血痂簌簌掉落——五天了,來的全是不堪一擊的廢物,連個能讓她儘興廝殺、撕成碎片的對手都沒有。
“嘖,真他媽無聊。”
她低罵一聲,聲音裡滿是極致的倦怠與暴戾。
“連條像樣的‘大魚’都沒有,這日子快悶死了。”
明明是憑一己之力掀翻舊世界的狠角色,如今卻困在這條畸變的時間線裡。
放眼望去,竟無一個能打的對手,這種空虛比廝殺後的疲憊更令人煩躁。
“噗嗤——咕嚕——”
黏膩的吞咽聲突兀響起,刺得鯊刃姐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猛地抬眼,冷冷掃向王座旁的身影——那是先前被她擒住的血神女武神,黎戈卡爾。
此刻對方正捧著一個殘破的顱骨,大口吞咽著用雜魚殘骸熬煮的鮮血濃湯,湯汁順著嘴角滴落,在地麵暈開深色的血花。
“閉嘴!”
鯊刃姐的聲音淬著冰,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吃東西不會小點聲?吵得人頭疼!”
黎戈卡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抬眸看向她時,眼底帶著幾分狡黠的從容:“進食時的聲響本就無法避免。
以您這般敏銳的感官,我的一舉一動在您眼中早就是‘雜音’。
您此刻不滿,不過是因為太過無聊——若真有能讓您提起興趣的對手,哪裡還會在意我這點小動作?”
她晃了晃手中的血湯,語氣帶著幾分誘導:“況且,這並非‘吃東西’,是暢飲獻給血神的祭品。”
她太清楚鯊刃姐的性子,講道理無用,唯有勾起她的興趣,才能轉移這尊煞神的注意力,免得自己平白挨頓揍。
“獻給血神的祭品?”
鯊刃姐嗤笑一聲,眼神裡滿是不屑。
“我還以為那老東西,隻喜歡強者廝殺時砍下的頭顱作祭品,原來也瞧得上這些雜魚的血肉?”
在她的認知裡,那位被自己煉入狂血鯊刃的血神意識,不過是個沉迷觀賞廝殺、享受血腥快感的暴虐君王,根本瞧不上這種低等雜魚的血肉。
“您對他的認知,未免太過片麵。”
黎戈卡爾語氣平靜,憑借著“驚世智慧”的賜福,她對血神的了解遠比鯊刃姐深刻。
“祂雖以恐懼與殺戮為尊,卻也有著絕對的公平——不問鮮血出處,不論顱骨歸屬,隻要是戰爭與殺戮獻上的祭品,祂都會賜下恩惠。”
她頓了頓,刻意加重語氣:“但唯有一點——絕不能流露怯懦。
她的賜福承載著極致的戰欲,若心生懼意,便會與賜福相悖,屆時不僅恩惠儘失,還會被反噬其身。”
“所有血神女武神,都需在她的意識壓迫下奮起反抗,掙脫束縛,方能真正承載他的力量。”
黎戈卡爾緩緩道來,恰如那崩壞世界的女武神——唯有掙脫創造自身的崩壞意誌,才算真正的覺醒。
“原來你是這般看待他的。”
鯊刃姐語氣平靜,話鋒卻微轉。
“不過在我看來,那所謂的血神,也不過是癱在黃銅王座——或是說癱在輪椅上的反社會瘋子。”
黎戈卡爾接過話頭,語氣裡的鄙夷毫不掩飾,字字像淬了冰碴:“就隻會縮在上麵,看著底下那些為搶他點賜福,就拚得頭破血流、互相廝殺的蠢貨,在一旁拍手叫好罷了。”
話音稍頓,鯊刃姐猩紅的眼瞳陡然鎖定黎戈卡爾,帶著幾分審視的銳利:“不過我倒好奇,你憑什麼有資格動用血神的祭品?
即便他已被我煉作狂血鯊刃的器靈,沒有我的允許,你根本碰不到這些祭品才對。”
“因為他曾想讓我成為祂的神選者,賜福於我相關神力。”
黎戈卡爾從容應答,指尖摩挲著腰間掛著的、那枚燃燒著幽火的骷髏頭骨。
“幸好我憑借作者賜下的‘驚世智慧’勘破了祂的算計——我沒接受賜福,反而直接把祂的勢頭給斷了。
我反抗他的意識壓迫,甚至親手斬殺了祂的意識代行者。”
祂口中的代行者,正是那位黑皮白毛、手持巨斧的蘿莉艾莉拉。
那是血神意誌在世間僅存的具象化載體,雖身負超脫者留下的“蘿莉詛咒”,卻也是血神意誌的唯一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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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戈卡爾坦然承認,當時他用了偷襲的手段,才斬殺了寄宿在那具軀體裡的代行者,還將對方的頭顱煉化為燃燒的骷髏祭品,當作戰利品掛在了腰間。
“謔,你倒是夠狠。”
鯊刃姐挑了挑眉,眼底多了幾分興味。
“我之前見他意識隻剩殘缺碎片,還納悶怎麼回事,原來是被你斬了最後的具象軀體,連頭顱都給搶了。”
她忽然湊近了些,語氣裡竟透出幾分八卦的好奇:“話說回來,那代行者生前長什麼樣?
能被血神選作容器,總不至於太難看吧?”
黎戈卡爾見狀,頷首道:“你稍等,我翻一下記憶回響課本,裡麵記著當時的畫麵。”
說著,她取出一本封皮泛著血色紋路的冊子,精準翻到記載艾莉拉的那一頁。
書頁展開的瞬間,畫麵清晰浮現:那是個黑皮白毛的小蘿莉,一雙猩紅的眼瞳透著與身形不符的冷冽,手中卻握著一柄遠超自身身高、布滿猙獰紋路的巨斧,反差感十足。
“吃!這麼小一隻,倒還挺可愛。”
鯊刃姐盯著畫麵,語氣難得軟了幾分,隨即又嗤笑一聲。
“就是那位超脫者的詛咒,真是夠‘刑’的,硬生生把意誌鎖在蘿莉軀體裡。”
看著畫麵裡那嬌小的身影,她眼底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恍惚——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自己的白月光,那位名為沙拉沙拉的海洋之靈。
“讓我看看,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血神的意誌不知何時驟然降臨,或許與方才二人念誦血神名號有關。
可祂剛回歸,便撞見兩人正在背後嚼舌根,瞬間怒火翻湧。
與此同時,那本書中傳出一股魔音,直接將仍呈元素體形態的血神意誌,轉化成了與書中畫像一致的嬌小蘿莉模樣。
“這全是那超脫者的錯!
是祂強行把我塞進這蘿莉軀體裡的!
若不是祂,我怎會頂著這般恥辱的模樣!”
祂急切辯解,語氣裡滿是憋屈——哪怕是先前癱在輪椅上、活脫脫一副反社會瘋子模樣的狗頭人形態,都要比此刻這嬌小的蘿莉軀體更有威嚴。
可惜,即便如此,祂也無法逃脫曾經那位超脫者施加於祂的詛咒。
鯊刃姐見狀,立刻收斂了先前的神色,順勢轉開話題——既已打定主意不揪著八卦不放,自然要做得周全,正主在前,哪能失了分寸,留台階才是穩妥做法。
“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她語氣平和,刻意壓下了多餘的情緒,隻指尖悄悄在身側蜷了蜷,藏起那點沒完全褪去的好奇。
血神歎了口氣,暫且接受了這副蘿莉軀體,語氣卻瞬間沉了下來,奶氣的聲線裹著凝重,格外違和:“唉,彆提了。
如你和他之前所說,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眼下諸神黃昏之戰的局勢,比我想象中要糟得多,這世界的境況,遠比我預估的更凶險。”
“能有多糟?”
鯊刃姐挑眉,目光掠過他嬌小的模樣時,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忍俊不禁,卻沒說出口,隻將語氣放得帶點試探的溫和。
她頓了頓,終究沒把調侃的話問出口,隻是換了種委婉的方式探詢:“難道……局勢已經壞到影響最終結果了?”
“不是贏不贏的問題,核心在於‘無垢之白’與‘極致之黑’。”
血神的聲音愈發凝重,小小的身形繃得筆直,像是想用姿態彌補軀體帶來的違和感。
“無垢之白·蓮花清輝,與極致之黑·墮世魔影——我們英魂一方的道標,早已被這二者滲透。
祂們便是這世界的偽裝者,正暗中爭奪整個世界的控製權。”
祂頓了頓,繼續道:“而他們要掌控世界,必然要針對一個關鍵節點——這世界真正的造物主,姬白。”
“姬白的‘三屍’中,‘善屍’身著真神鎧甲,已前往地脈深處欲點燃亙古光輝。
雖因因果與命運的算計,暫時無法成功點燃光輝、驅散籠罩世界的黑暗,但他‘三屍’中的‘惡屍’,已成功坐上黃金王座。
憑借點燃的同位體力量,以及自身承載的痛苦本質,好歹暫時驅散了那些窺視世界的黑暗陰影。”
話鋒一轉,血神語氣更沉:“可麻煩的是,一尊淨世白蓮中,寄宿著那位被‘錢’的本質收買的超脫者。
祂以自身本質打造出了七十二路地獄軍團,其中還有十位擁有‘玩家本質’的特殊召喚者,必將在第四幕‘巴比倫之塔’篇被召喚而來。
更棘手的是,他們的領隊,是英魂地獄領主。”
“英魂地獄領主?”鯊刃姐一愣,隨即皺眉,“我記得他不是早因‘英魂冒險模式’的‘賭狗靈石’事件,隨英魂禮包一同被關閉,徹底絕版了嗎?
作者按理說,根本沒手段掌控他才對。”
“作者確實沒有絕對的掌控手段,但這不代表他沒法安排對方登場。”
血神解釋道“雖難控製,但他終歸會現身,而且是奉了昔日地獄君主貝露的命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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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紅炎雙刃貝露)的命令,那倒不奇怪了!”
鯊刃姐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其中關鍵。
“你也不必如此悲觀。
我們英魂之刃的道標,有淨世白蓮與夢魘之眼對標這世界的‘極致之黑’與‘無垢之白’,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他們爭奪的,不過是這錯誤世界的虛假背負者罷了。”
黎戈卡爾語氣篤定,眼底透著因“驚世智慧”賜福而獨有的清明:“我身負驚世智慧,早已看透這世界的構成,也知曉如今局麵的根源。
無論姬白是要滅世還是救世,隻要真正的‘她’蘇醒,一切都會回歸最初的原點。”
“你說的‘他’是誰?”
血神的意誌立刻追問,語氣滿是急切。
“還有作者的賜福,到底讓你窺破了怎樣的真相?
我對此同樣好奇。”
身為域外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