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城裡，洛雨才感覺到了一點點人類文明社會的歸屬感。
雖然這座城也是有一點破，就是字麵意義上的那種破，不過這並不影響它的宏偉韻味。
反而那些戰爭留下的痕跡更是增添一絲絲彆樣的感覺。
“唉，以前沒為錢發過愁，可是現在真是不太適應啊。”洛雨走在街上，隨口問了問這裡的物價，才發現自己這點錢真的不多。
能在這座城市生活個幾天就不錯了。
洛雨一邊合計著，一邊走在大街上。
“好多好吃的好想吃...”餓了這麼久，就算是在難吃的東西，洛雨感覺也能吃得下去，更何況單是看著就很誘人的東西呢？
左看看，右看看，洛雨終於決定了要吃點什麼。
不是因為彆的，還就是之前說過的。
錢。
晨霧裹著炊煙漫過青石板，他用鍋灰描出幾道褶皺。
這讓他看起來像個清秀的遊方郎中，也不至於因為外貌認為是誰家養的麵首。
雖然吃軟飯的確很香，可是現在也沒有誰能讓自己吃軟飯啊。
街邊蒸糕攤飄來的香氣裡混雜著一絲絲熟悉的味道，兩種相隔五萬年的氣息竟在此時此地達成微妙平衡。
"新蒸的七寶攢心糕，三文錢一個！"
梳雙髻的少女揭開籠屜，白汽裡浮動的糕點晶瑩如玉。
洛雨摸出幾個子遞給她，接過少女遞過來的還散發著香氣，但已經涼了不少的糕點。
“公子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少女數數錢，把它揣進兜裡後對著洛雨喊道。
洛雨隻是擺擺手，不多時便走到了巷子的末尾。
“老丈，這燒餅怎麼是...靛藍色，你不會在裡麵摻了什麼東西吧？”
轉角遇到挑擔老翁時，洛雨故意用沙啞聲線詢問。竹匾裡的麵食泛著有些奇怪的油光，老翁咧嘴露出鑲鐵牙“淮西來的新麥，用玄武湖神水發麵...”
一聽這話，洛雨便不再理會，這什麼玩意啊這，弄得和封建迷信一般“不用了，再見啊。”
洛雨擺擺手，把燒餅推了回去“看起來...算了，我不用了，再見啊。”
“唉唉？”老頭一下子就正經了起來，連忙拉住洛雨“我這個餅可不得了啊，這是照著...唉唉，彆走啊，我這個餅可是皇上都喜歡的，還賜名了呢。”
洛雨可沒興趣和他聊，作為四有五好三熱愛的社會主義好青年，他可不會把什麼皇帝放在眼裡。
不過能減少衝突就儘量減少衝突吧“好好好，多少錢，來一個。”
“五文...”老頭剛拿出一個餅，洛雨就搶走了餅，把五個銅錢丟給他“行了行了，走了。”
吃過之後，洛雨才嘗出來是什麼油“居然是羊油？可是古代應該沒多少油啊。”
洛雨暗自嘀咕著，也是漸漸地深入了城市。
巳時的鐘聲震落屋脊霜花，洛雨蹲在箍桶匠攤前佯裝選木盆。眼角餘光瞥見牆上告示：“鹽價每引折寶鈔二十貫。”
而旁邊墨跡未乾的私貼寫著“鬥米百文，絹一匹銀三錢。”他摩挲著陶碗邊緣的聖痕紋樣，聽見兩個布商在身後低語：“戶部新鑄的洪武通寶，熔了能析出亮閃閃的銀絲...”
“真的？”聽的人問道，連忙摸出幾個銅錢“我還從來不知道呢，一直用寶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