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還是覺得太險,請陛下收回成命!”
劉據淡淡道:“何時不險?何事不險?朕縮在宮內,難道就不危險了嗎?”
霍光無言以對。
長歎一聲:“陛下......”
劉據抬手:“朕已想好了,不必再說了。”
…………
嶺南大山
卓王孫踩在半山腰,回望嶺南,孑然一人,心中升起酸楚的情緒,看著越人依舊在此地生活,看似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滿腔的酸楚,化為怒意,卓王孫狠狠瞪了嶺南一眼,轉身向中原走去。
卓王孫還不知,他已被卷入了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中,
其一是暗合了劉據的謀劃,經濟因素和政治因素都迫使嶺南一地發生變化,海貿發展,這裡有最好的港口需要建立起來,劉據內庫捉襟見肘,更需要此地快速發展;
其二便是在徹、據兩朝的快速擴張下已然出現了隱患,漢民族吸納了太多不同地域的新民族,如何處理夷漢的關係,是一個巨大的課題。
在曆史的見證下,多民族融合是不可逆的趨勢,
或如魏晉打得頭破血流,用戰爭和痛苦將血肉粘合在一起,或是如春秋戰國,在戰爭之外,以文化開辟了華夷融合的新路徑,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要成為偉大的帝國還需要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無論如何,嶺南已成為了另一處風暴眼,
時勢造英雄,卓王孫不知等待著他是什麼,他活下去的信念隻剩下了兩個字,
告狀!
番禺縣內,
趙越將米湯摔了孔同一身,滿眼不可思議,
“你是說,卓王孫一個大活人,一夜之間就沒了?找不到了?”
“趙府君,卓王孫太賊,不知從何處走漏了風聲,連夜逃了,不如現在整飭人馬,或許還能追得上!”
趙越怒喝道:“你是當我傻,還是你就是個蠢貨,跑進山裡,府衙這點人馬扔進去,有搜山的本領嗎!”
趙越急得團團轉,
福璐璐和阿大死得莫名其妙,趙越以為自己絕不是始作俑者,可偏偏好像什麼事都在針對自己一般,
我明明就隻是想辦好陛下安排的差使!
為何有如此多的掣肘?!
趙越恨極,番禺這片狗地方!
彆人說山高皇帝遠,在他看來全是狗屁,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十萬大山是屏障,隔絕了和中原的所有聯係,
若他隻是中原隨意一處小縣的官員,趙越自詡絕對能比現在做得更好,
在嶺南,趙越連腿腳都伸不開,麵對越人,不像是在治大漢疆土,反而像是在鎮撫敵國,力道很難把控,重了不行,輕了更不行!
趙越不想得罪卓王孫,是忌憚司馬相如,自己廟小沒背景,得罪了這等大人物,人家跺跺腳,就把自己震死了。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萬不想得罪卓王孫,反是得罪死了!
趙越沒有殺卓王孫的膽子,但也不能讓他離開嶺南,現在好了,事情開始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想到這,趙越就氣不打一處來!
覷了一眼孔同身上的湯漬,像嶺南大山的堪輿圖,趙越死死盯著,恨不得從上麵看出卓王孫的下落!
看得眼睛生疼,也沒看出一二,心中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