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拉著李劍垚去大隊,和書記、大隊長兩人溝通了一下。
其實主要是讓李劍垚再重複一下在家說的這些。
李厚河和朱鳳春兩個膽量沒李劍垚這麼大,再說到縣裡還有公社這一個層級呢,要不是這生意是跟縣裡做的,他們倆想見縣太爺怕是都不容易。
“三土啊,這麼談,不得談崩了?”
“十大爺,您咋就知道縣裡一定是給彆人降低了價格?
如果原來的農場或者買家不想要了,這批種子就不能再賣給彆人了?
誰規定了這玩意必須要賣給他們了?
當初,采購種子的那些個單位可都是求爺爺告奶奶的,要不是產量上不去,買家可不止這幾家。
這麼跟您說吧,假如,村裡就兩戶人家,一家是兒子,一家是姑娘,年輕人要成親,一家出了一個人,這叫資源匹配。
假如,一家有兩個兒子,另一家隻有一個姑娘,姑娘家要彩禮多一點合適不?
假如,男的隻有一個,姑娘卻有兩個,姑娘家要彩禮還能要上價不?”
“什麼姑娘兒子的,說種子呢!”
“對喔,一個道理啊!
一代種隻有咱們有,這叫賣方市場,賣家說了算。
同樣的,隻有縣裡有畝產高於老種子那種畝產五六百的,原來的種子價格也是兩塊四一斤,供銷社統銷的價格就這樣,多少年都沒變過。
咱們給縣裡的價格也是兩塊四,縣裡賣給彆人咱們是不過問的。
你知道他是賣了三塊六還是四塊六?
我記得,咱們當初和老馬縣長、老薑書記談的那次是公開價格三塊六給縣裡,縣裡平價給咱們村以外的公社都是這個價格。
但實際上,咱們給縣裡的價格是兩塊四,差價就是縣裡的利潤,給咱們免除的公糧、補貼的糧食隻占了他們利潤的很小一部分。
這事兒雖然知道的範圍小,但是實際上咱們拿了這點糧食補貼可不算虧心。
再說回來如今縣裡的方案,如果要降價,降價一成收購,對咱們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錢,用這筆錢,咱們難道買不來補貼的那點糧食?
所以,那老小子是坑人呢!”
“嘶~!!”
李厚河一咬牙花子,終於是想明白了,難怪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這賬一算就能算明白的事。
其實這就跟七寸披薩和九寸披薩實際上差彆很大的道理一樣,你刮點沫子下來,和你按百分比來刮那是完全不同的。
“那得跟縣裡重新談?”
“談個屁啊,擺明了條件就是了,條件隻能高不能低。
咱們鄉親們是賺的比一般工人多,但是咱們勞動的成果比人強啊,總不能因為咱是農民就必須收入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新社會了,縣太爺是要剝削咱們農民階級嗎?
退一萬步,縣裡多出來的利潤,多與寡,跟咱們沒關係,總不能他們為了保證自己的收入不減少、臉麵不受影響就往下麵折騰。
咱們要是改種小麥了,他們連一毛錢的額外收入都沒有。
決定權不在他們那裡,您得想明白才是。”
“那就跟縣裡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