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臘月，也已經到了1978年的一月中旬。
小妍從香島輾轉來到了京城，不過這次她沒有遭火車的罪，而是從花城乘坐客機來到京城，隨行的隻有負責安保的謝蘭英。
花城早就有飛京城的航線，李劍垚也坐過，當初帶人去搞飛機發動機的時候就是那架飛機，算不上多舒服，也就是快了些，要是不著急寧願坐火車。
私人飛機的事情暫時就彆想了，直到90年代後期才逐步放寬了私人飛機的政策，但空域申請、管理費、空窗期之類的事情麻煩的很。
甚至還不如在政策開放的時候搞一家航空公司，畢竟民航有固定航線，如果非要騷包的需要飛機，掛靠在航空公司名下會輕鬆的多。
但民營航空公司也不是想乾就乾的，想想江城的東星航空，那都是2000年以後的事情了，照樣被逼的走投無路。
以後的事情也管不了那麼多，總不能因為知道以後腐敗橫行就不過日子了。
這次小妍來就是落實項目和資金的。
牧瀾教育基金雖說都是李劍垚自己的錢，但誰來花這個錢當然是有說法的，就算牽頭的是李劍垚，也不能自己來簽字，要不然誰都來化緣，以自己的脾氣早晚得劈死幾個。
基金會的資金目前不少，組織架構也算是完善，比如理事長下麵有監事會，秘書長下轄行政管理、項目運營、資金管理、公共關係等幾個部門。
個人資金組成的基金會性質和依靠吸納公共資金的那些個啥會完全不同，主要是不用對任何人出示自己的賬單和開支，除了內部，其他人沒有監督權。
但對於資金的使用，基金會內部要有明確的賬目監督規範，比如在香島以基金會的名義捐建的小學和中學以及對港大的捐助，都要保證錢花出去了不被濫用。
內地的情況大為不同，甚至還沒有擺脫一些舊思想，他們可能會認為捐款是帶有目的性的，是資本主義的滲透，是資本家的炫耀，是看不起內地等等。
所以，李劍垚在宗師兄上門的時候就抓住了他，希望他能來負責監督捐獻給京大的這些資金的使用情況。
小妍回來的第一天，李劍垚就打電話給他，約他過來吃飯。
吃飯的地點是距離家裡一步之遙羊房胡同11號的厲家菜，就在李劍垚家裡前麵一丟丟。
談正經事是不能選定在自己一邊或者對方一邊的，那樣會給客方帶來不安全的感覺，其實最主要的也是李劍垚不想自己動手，論私密性，還是家裡要好得多。
厲家菜李劍垚也不是頭一次打交道，之前也吃過幾次，住的又近，饕客就是黃興賓這種吃貨帶自己過來的。
最讓李劍垚可惜的是這個家夥為了口吃的，用自己的一幅荷花小品換了厲師傅一桌子菜，被李劍垚數落個沒完。
“您要是缺銀子找我，不拘是您的什麼收藏還是作品，還是現畫一幅，或者賒上幾幅字畫都成！”
老黃的回複也很光棍，
“那我老黃不要麵子的嗎？自己人也下不去手啊！”
但李劍垚是能下去手的，直接去他家裡傳遞了好幾幅，就按那幅小品的尺寸對應一桌子菜的價格，多了一分都不給。
今天厲師傅也很下力氣，海參、黃魚、蝦和花膠都是李劍垚帶過來的，主要他這整點食材不怎麼容易。
宗師兄又帶著宗小妹一起，對於兩位共同出沒李劍垚也沒啥好說的，那是人家兄妹的事。
“師弟今天破費了，厲師傅的手藝可是出了名的好，我早就想嘗嘗了！”
“厲師傅手藝好是好，但是架不住有人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就當叛徒，今年，不對是去年厲師傅還被罰了一通呢，咱們一會兒小聲點，彆給人添了麻煩！”
“那確實挺不要臉的，咱可乾不出來那種事！”
另一邊，師姐已經親熱的和小妍手牽手了。
“你是那個娃娃親其中一個來的？這都十來年沒見了吧，既漂亮，又知性，那兩個娃娃親咋樣了？”
宗師姐說的是大哥結婚的時候淩靈她們三個和李劍垚一起忽悠師姐說三個都是娃娃親的事，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得。
“師姐這麼多年了也好像更好看了，那兩個娃娃親加上我一起嫁給了他，這樣我們三家誰都不吃虧！”
“還是你們好啊，當年我師弟在京大那可是有不少師姐師妹都喜歡他的，沒想到這小子倒是守得住。
對了，你們娃娃呢，沒帶過來？”
“路遠，太折騰了，小閨女才半歲，有些折騰不起。
師姐也有孩子了吧？多大了？”
兩人嘰嘰喳喳，李劍垚跟師兄對著菜使勁兒，吃的差不多了，倆人才想起來這頓飯好像挺難的的，又直呼吃的過癮。
幾人都沒喝酒，菜過五味後就步入了正題。
“師兄，今天約你出來就是為了之前說的那個事。
現在小妍負責基金會的事務，我們的架構本身是完善的，流程上也是相關的規範，尤其是針對資金的使用，要確保資金能夠達到捐助的目的，監督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但眼下京大的這筆資金來說，我們的監督人員顯然是不適合進來的。
尤其是，重頭戲是建設物理實驗室，我們更不會派駐人員過來，甚至建設的過程都不能由普通的單位來承擔。
所以隻好麻煩師兄你了，你和師姐都是物理係畢業的，也不算是外人。”
“我得謝謝你們為京大、為係裡做的貢獻，同時也是國家層麵的貢獻，這事交給我你放心就是了。
隻是學校和劉部長那邊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學校的層麵，韓書記、馬書記、周校長他們都沒什麼意見，說是監督，實際上隻是個過場，我相信誰也不敢在這裡麵搞什麼。
但對我們基金會來說，如果這次我們沒有監督權，那以後索要監督權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劉部長那邊如果需要的話，也隻能麻煩師兄了，畢竟你的關係要硬一些。”
“你小子在這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