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明月掛上。
白忘冬躺在躺椅上,看著空中閃爍著的星星,正在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
這是他在這村子裡待的第三天。
整整三天,除了從京城飛回來的信鴿以外,就沒有一個人打擾過他。
他就像是被順德府流放了一樣,那麼混亂的一潭水,愣是半點都沒濺到這個村子裡。
安靜,祥和,平淡,愜意。
這就是遠離城池的村落,該有的麵貌。
所謂的與世隔絕,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托這片村落氣氛的福,他對全鬼化的研究……
又失敗了n次。
瑪德,這塊骨頭太難啃了。
直到現在為止,白忘冬已經失敗了最少有二十多次,基本上每一次都是想法看起來十分合理,但隻要落實到實驗當中,那就會中途崩壞,根本沒辦法成型。
搞得白忘冬有一段時間開始懷疑,人體虛鬼化到底是否能夠實現?
難不成這個想法,真的就隻是他在癡心妄想?
懷疑過後就是氣餒,而氣餒過後,就是頂上來的執拗。
他這人脾氣就這樣,認定的事情就算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要不就是撞他個頭破血流,要不就是把那堵南牆給生生撞碎。
反正頭和牆總得沒一個。
自負,任性,偏執。
組成白忘冬的因素,就是這些。
如果沒有這些,那也就不叫白忘冬了。
“可是,真的好難啊,好難啊,這道題我不會做,不會做啊。”
白忘冬看著小本本上那密密麻麻的公式,一陣頭大,這是實驗過第二十七次以後的結果。
這次結果以一個特彆直觀的內容告訴他,他前麵所有的嘗試都是錯的。
一切都得從頭再來。
“絕了。”
“白哥哥。”
就在這個時候,脆生生的幼兒音在白忘冬的耳邊響起,白忘冬抬起頭,把目光從小本本上移開,朝著來人看去。
花小舟。
鐵匠鋪花婆婆的孫女,花家第三代現如今唯一的一個子嗣。
和村子裡其它人家不一樣,花家雖然也是這村子裡的一戶人家,但是畢竟和城中錦衣衛千戶所有著極為緊密的合作關係,本身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所以養出來的孫女才會和那群孩童那般格格不入。
至少,她不會對著白忘冬大喊自家的狗不會吃自家的雞。
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在這村子裡的孩子堆當中是有些被孤立的,白忘冬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坐在樹底下撿葉子玩的。
“怎麼了?”
白忘冬柔聲說道。
對小孩子,白忘冬的態度還是很和藹的。
“奶奶說,今晚就不用你去鋪子裡了。”
“花婆婆這是不想管飯了嗎?”
白忘冬微微挑眉。
c,那他今晚的夥食該怎麼解決,吃慣了花大嫂的手藝,他這些天居然有些不想開灶了。
嘶——
“白哥哥想什麼呢?娘說了,飯點的時候還是要去的。”
“那就好。”
白忘冬呼出口氣。
人啊,偷懶這種事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那就幫我和花大嫂帶句話,就說我……”
白忘冬話說一半,突然頓在了原地。
花小舟眨眨眼,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呢。
白忘冬頓了一下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剛才的表情,他從躺椅上站起身來,蹲到了花小舟的麵前,摸了摸她的小腦瓜。
“你回去就同你娘親和奶奶說,今晚不用等我了,城中有事,我得啟程回去了,等辦完事,我再來找你們。”
“啊??”
花小舟微微一愣。
這麼突然的嗎?
她扭捏地拽了拽白忘冬的衣袖。
“那你……”
“放心,我東西還在你奶奶那兒呢,我肯定是要回來的。”
就像是被戳穿了心事,花小舟臉色一紅。
主要是白忘冬這些天和她玩的很好,也有個大哥哥能和她在一起聊天,比起她往常一個人自言自語要好得多。
雖然時間很短,但她還是有些舍不得。
“那你一定要回來。”
“那……拉勾。”
白忘冬率先抬起手,笑著說道。
“好。”
花小舟小拇指勾勾白忘冬的手指,旋即,兩人放開,花小舟戀戀不舍地看了白忘冬一眼,然後就掉頭朝著家的方向趕回去了。
目睹著她消失在道路的儘頭,白忘冬臉上那柔和的表情瞬間拉下,變得冷漠無比。
緊接著,兩根鐵鎖鏈就像是從夜幕當中射出,以一個極快的速度纏向了白忘冬的手腕。
白忘冬沒有回頭,但是火雲紋依然爬臉。
全身上下火焰熊熊燃燒。
然後,他一把抓住那兩根鎖鏈,鎖鏈朝著他手腕上纏去,火焰凶猛,霎時間將那兩根鐵鏈融化,緊接著,他雙手一拍,火苗在他的手心當中燃燒,身後紅嫁衣鬼影緩緩浮現。
鬼術燃魂火。
赤紅色的厲火衝出,朝著黑暗當中猛地衝去,紅衣鬼影衝入火焰當中,霎時間,這火焰就像是有了靈性,席卷著半空,灼燒著空氣,但就是沒有沾染到村莊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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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化為一片火海,朝著鎖鏈的儘頭壓了過去。
下一秒,兩道身影在那邊浮現,兩個人狼狽地阻攔著燃魂火的靠近,緊接著,暴怒的天雷猛地炸響。
白忘冬看到那熟悉的太平天雷,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這些天看天雷都快要看吐了好吧。
從太平天雷到正一天雷,再到前些天弄死都那個黑天雷,說實話,即便每一種天雷的特性不同,但看上一萬遍還是會看膩。
“你們村長說的請人就是這般請的嗎?”
白忘冬腳踩火焰,眼睛當中鎏金色光芒閃爍。
“好沒有禮貌啊,我決定了,我不跟你們走了。”
“這可不行。”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倩影緩緩從屋頂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