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
好怪,再瞧一眼。
給夜流霜的?
嘶——
那更怪了。
不過雖然內容怪,但羅睺一眼看去,還是從這兩封信中找到了一丟丟不對勁的地方。
倒不是說這點不對勁很明顯,隻不過是因為羅睺對這比較敏感,而且,一般人還真的發現不了這信裡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將那兩封信分彆展開,羅睺來到了桌前,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來一個卷宗緩緩展開。
裡麵是白忘冬處理吞金獸盜竊案的詳細經過,裡麵的每一個字都是白忘冬親自書寫出來的。
將這份卷宗放到一邊,然後再將那兩封信同樣放到一邊。
你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兩封信裡的大部分字跡和那卷宗都有些許的偏差。
而那一丟丟的偏差,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來,除非是對白忘冬原有字跡特彆敏感的人。
例如,大明的某個特務頭子,白忘冬的直屬老大,並且這位老大前不久才剛看了一封長的要死的述職報告。
兩封信,第一封。
“今夜無事,勾欄聽曲,亂我心絲,啊,想你想你。”
要不是之前已經寄回來好幾封內容差不多的信件,讓羅睺多少適應了一點,他真的會忍不住把這玩意給撕掉的。
強忍著心裡麵的不適,羅睺將字跡有問題的字都給標了出來。
第一封裡麵有問題的字是“今”、“事”、“勾”、“亂”。
第二封。
“入秋,情難自控,特寫此信,順德府白忘冬送,錦衣衛百戶夜流霜收,太平經之事,已有眉目,茲事體大,數月未回,望君勿憂,思君盼君,歸心似箭,夙夜難寐,來日方長,願與君結草銜環,長相廝守。”
裡麵字跡有問題的字分彆是“難”、“控”、“順德府”、“衛”、“太平”、“已”、“茲事體大”、“夙”、“來”、“願”、“結”。
將這些提取出來的字打亂順序再一一排列。
然後,就能得出這樣的一句話。
“今順德事,已難控,太平亂,衛府勾結,茲事體大,速來援。”
羅睺沉默地看著這句排列了半天才組合起來的話,然後轉過頭去瞅了一眼夜色,最終幽幽一歎。
這個時間點去麵聖……
他嚴重懷疑白忘冬是故意的。
“唉~”
歎了口氣,羅睺從桌子上站起,隨手拿了一塊放置在旁邊的點心,然後直接朝著外麵大步而去。
“快去快回,快點解決。”
等處理完這件事,他還有個奏章要補呢。
真的是,一個個的不安分待著,為什麼總要有人想謀反呢?
這下,又得殺不少人了。
好煩。
……
某個被白忘冬忘了名字的村落。
白忘冬一大早從問情處起來,就朝著這邊趕過來了。
繡春刀啊繡春刀,他的繡春刀還沒取回來呢。
當時花婆婆說至少要十天的時間,現在過了有八天,也到了快要修好的時候了,剩下的兩天他就在村子裡麵泡著好了。
等刀一修好,他就能拿到手,然後一回張家村,這不皆大歡喜嗎?
什麼?你說他完不成張五牛交給他的考驗怎麼辦?
嗬。
“狗屁的考驗。”
白忘冬翻著白眼,躺在躺椅上,瞅著手裡的血骨紋,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考驗啥的純屬多餘。
難不成他不能讓張五牛滿意了張五牛就不讓他回張家村了?
開玩笑,現在誰才是被需要的那個,沒有搞清楚嗎?
還秘法。
就白忘冬聽了張五牛那說辭,他十個心眼裡有十一個都在和他說那老頭不安好心,要是真的按照張五牛的劇本走,那他就是純純浪費時間。
這三天的時間,白忘冬估摸著這是老頭要整什麼大動作了,為了讓他不搗亂,這才把他踢出張家村的,等到了三天之後,估計就是“老頭為什麼會這麼愛他”這個問題的答案揭曉的時刻了。
嘖嘖。
好激動,好激動。
倒計時三十六個小時,大獎揭秘。
“白哥哥每次來這裡都看這本書,這本書很好看嗎?”
能在這村子裡這麼毫不陌生地叫出“白哥哥”的人,白忘冬用屁股想也就那一個。
“不好看,未成年人禁止瀏覽。”
白忘冬第一時間回應說道。
“不好看你還看?”
“那不一樣。”白忘冬麵不改色地說道。“這是在滿足生理需求,看不到的話,我心裡會癢,一晚上都會睡不好覺的。”
“這麼嚴重!”花小舟一驚,聰明的小腦瓜裡閃過了一波又一波的不可思議。
她總覺得這是白忘冬在嚇唬她。
“你還沒到要卷的年紀,無憂無慮地長大吧孩子。”
白忘冬淡淡說道,但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花小舟一眼。
花小舟鼓鼓臉,有點不開心,但常年接受的教育告訴她,吵到彆人看書本身就是自己的錯,就算是再不開心也不能發作。
所以,她蹲在了一旁,一個人生著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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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忘冬聽著耳邊那氣呼呼的聲音,眉頭一挑,轉過頭去,結果被狠狠嚇了一跳。
“嘶——你這是……和後山的狗熊打了一架?”
“後山有熊嗎?”
花小舟微微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白忘冬這是在說什麼。
她眸子當中水光一閃,抱著肩膀,把頭撇到了一邊“我摔倒了。”
“哇,那你這跤摔得可真夠嚇人的。”
白忘冬側過身子,撐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鼻青臉腫的花小舟,嘴角微挑。
“和誰打的架?”
“……”
“呦,不說啊,看來打你的人還不少。”
白忘冬想了想村子裡老聚在一起玩的小東西們,然後開口說道。
“我猜啊,圍你的人有五六個,動手的呢最多就三個,兩男一女,是吧?”
聽到他這話,花小舟把頭掉了回來,一臉驚奇地看著他“你怎麼猜到的?”
“用屁股猜到的。”
白忘冬輕笑一聲。
“還手了嗎?”
“沒有。”花小舟搖搖頭。“娘說了,打人不對。”
“打人不對……”
白忘冬差點沒被這句話給噎過去。
他一個法治社會下長大的五好青年居然被一個仙武世界的人給提醒打人不對了。
淦,這世界畫風不應該是殺人如麻的嗎?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錯誤了。
“所以你就一直挨打?”
“……嗯。”
“還‘嗯’,你就不怕他們把你給打壞?”
“二胖他們下手不會那麼重的,前兩次的傷很快就好了。”
“臥槽,居然還是群慣犯。”
“你家裡人從來都不管這件事嗎?”
“……”
這個沉默就很微妙。
管還是沒管呢?
就憑白忘冬和花家夫婦這麼一小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大概是管了,但是沒管到底。
大人隻能找大人,但大人有沒有落實到自己的孩子身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於為什麼被打的人總是花小舟,其實原因就和白忘冬之前注意到的那點差不多,花小舟和那群孩子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聰明,但不通世故,外加性格上有些小孤僻,很容易就會被人孤立的,再加上,這世界本身就是一個由暴力成為主基調的世界,這種事情著實司空見慣,若是沒有朝廷律法限製,那麼今時今日,可能就不單單隻是鼻青臉腫這麼簡單了。
不過……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白忘冬盤著腿坐在躺椅上,嘴角微微勾起。
“很久很久以後,有那麼一個聰明善良人美心善的女孩,我們姑且叫她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