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有故事?”
“你的臉上寫滿了故事。”
白忘冬滿是感慨地說道,他目光玩味的在藍越那張義憤填膺的臉上掃過,隨即嘴角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沒故事的人,可不會自己跑到詔獄裡來。”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驚人的話。
此話一出,藍越臉色明顯一變。
這是無法控製的條件反射,白忘冬話說出口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被驚到了。
“哦,當然,傻子也會這麼做。”
白忘冬就像是沒有看到藍越的表情變化一樣,一個人抬頭看著刑訊室的天花板自言自語了起來。
“他可是王宮的禁衛軍,大概率不像是個傻子。”
“可他怎麼就能夠保證自己一定能進到詔獄裡來呢?”
“桀桀桀,那當然是因為我在城門口啊。”
“可為什麼隻要我在,他就敢保證行動一定能成功?”
“那肯定是那位對我很了解的公主殿下的命令啦,她知道的,是我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把海靈族族人抓到詔獄的機會。”
“所以,那般無腦挑釁就隻是為了進詔獄?”
“一定是。”
“那不是傻子嗎?”
“可他不是個傻子啊。”
“哦,那就是詔獄裡有他想要的東西唄。”
“詔獄裡可沒有東西。”
“那就是因為某個人嘍。”
“犯人。”
白忘冬默默低下頭,咂了咂嘴,然後瞥了一眼臉色越發難看的藍越,很天真地對著他眨了眨眼。
“看你這臉色,不會是真的被我猜對了吧?”
藍越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目光陰森到了極致。
可那極致當中……仿若還有著一絲茫然?
白忘冬眼睛微眯。
這茫然又是從何處而來、
白忘冬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大腦飛速運轉,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會吧,不會吧。”
他捂住嘴,眉頭微挑。
“你不會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進來了吧?”
也就是說,他其實是猜對了一半。
藍越確實是故意入詔獄當中來的,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
沒有任務,不知道要做什麼。
隻是因為某個人的命令,所以就做出了這樣看起來像是找死的舉動。
“你永遠都不會懂的。”
也許是因為目的被戳穿,藍越也不裝了,就直接就攤牌了。
他看著白忘冬那蠻不理解的目光,嘲弄一笑。
“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理解。”
“爺也不想理解。”白忘冬聳聳肩。
理解這玩意乾嘛,他也用不到啊。
不過……
看在你這麼囂張的份上。
“來人。”
“在。”
外麵隨時待命的錦衣衛推門而入。
“給我去查,詔獄每個樓層裡麵關著的海靈族族人,不對,即便是和海靈族有過牽扯的犯人的名字,也全都給我找出來。”
白忘冬用手掌拍著桌子,那一聲聲沉悶的拍擊聲混合著白忘冬那略顯戲謔的聲音,讓藍越的眼神越來越冷肅。
他看著白忘冬,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人給撕成粉碎。
“是。”
那名錦衣衛馬上退下,去執行命令。
“這眼神蠻不錯的嘛。”
白忘冬則是繼續看著藍越“你知道嗎?詔獄建立至今,從來都不缺少被襲擊的經曆,可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過一次被犯人逃脫的案例。”
“這些人失敗之後的下場,基本上都很慘。”
“你覺得,你主子會是那個例外嗎?”
藍越沉默,但是那目光中卻沒有半點的消停。
他看著白忘冬,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殺母仇人一樣,那樣子,白忘冬絲毫不懷疑若是現在把他放開,他會像一隻瘋狗一樣朝著自家衝上來。
“算了,不聊這些了。”
白忘冬目光微閃。
他懶得去想那位公主殿下到底是從何而來的自信,他現在要做的,還是得從藍越的口中撬出來關於海靈族的情報。
大明對於這一族的了解太少了,而且這一族過分的團結和排外,錦衣衛想要往裡麵插釘子根本做不到。
朝廷這邊甚至對這一族的社會結構,權力分布都一概不知。
之前遣派前去海靈族的使者就是錦衣衛的暗探,可事實上,那段時間,他們一直都是生活在東海岸邊的,每次交流,都必須要等到海靈族的人自己上岸才行。
情報的缺失對於針對這一族的方略來說太過於致命。
所以……
“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故事。”
“做夢。”
藍越冷聲道。
這是徹底不裝了,他攤牌了,他就是個硬骨頭。